庆功宴的水晶灯在穹顶流转成星河，香槟杯碰撞声混着管弦乐，将宴会厅染成暖金色。
苏清歌跟着陆沉舟穿过人群时，后颈还残留着试音室那句话的余温——"真正的反击，从来不在数据里"。
她望着他西装袖口露出的红痕，那是替她挡电磁棍时留下的，此刻正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微微起伏。
"到了。"陆沉舟停在主桌前，服务生识趣地退开三步。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那只机械表，表冠的蓝宝石在暖光下泛着幽蓝，"刚才说要给你的东西。"
苏清歌接过表的瞬间，指尖触到金属表面残留的体温。
表盘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数字，她凑近辨认，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是她第一次在清音阁登台的日期，连具体时分都分毫不差。
"这表......"
"三年前就备下了。"陆沉舟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目光落在她发间沾着的荧光粒子上，"当时在试音室听你唱《断肠吟》，你唱到'月落乌啼霜满天'时，窗外的月光刚好照在时间轴上。"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碎钻，"我让人把那个瞬间的时间，刻进了表芯。"
话音未落，表壳接缝处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苏清歌下意识握紧表身，淡蓝色的全息影像从裂缝中涌出来——是数据迷宫的界面，她和陆沉舟的虚拟形象并肩站在代码洪流里，他的指尖划过数据流，她的声音化作声波震碎加密锁。
"这是......"
"你在试音室说'音乐该纯粹'那天，我让人同步录下了脑机接口的操作画面。"陆沉舟的喉结动了动，"后来每次看这个，都觉得......"
"叮——"
尖锐的电子杂音撕裂了管弦乐。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向后台，萧玉棠浑身缠着断裂的数据线冲出来，发梢还挂着未干的胶，曾经精心打理的卷发此刻乱成鸟窝。
她怀里的夏萤举着枪，枪口正对着苏清歌的心脏。
"都不许动！"夏萤的声音带着哭腔，智能耳环在她耳后闪着诡异的红光，"所有黑幕证据都在我的脑机接口里！
你们敢碰我，我就......"
"就把证据和你的脑浆一起炸成碎片？"陆沉舟突然笑了，拇指轻轻敲了敲夏萤耳后的耳环，"这对智能耳环，是许星河上周替你改装的吧？
他说要加个'防丢失定位'，其实......"
夏萤的瞳孔猛地收缩。
苏清歌看见她指尖的枪抖了抖，而陆沉舟的拇指正压在耳环的微型开关上。
"是录音器。"陆沉舟替她说完，"从你和萧玉棠在地下车库密谋时，它就在工作了。"
萧玉棠突然尖叫着扑过来，缠着的数据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夏萤！
开枪！
开枪啊！"
苏清歌的过膝靴突然发出轻响。
她垂眸看向靴面那道渗过血的裂缝，伸手一扯——荧光粒子如星雨般从裂缝中洒落，在半空重组为钥匙形状。
"真正的密钥，是我和沈墨的声音频率差。"她转头看向角落的沈墨，后者正握着调音台的手柄，朝她微微点头，"那天在后台改歌单，我们故意把《断肠吟》的副歌调高了0.3个音阶。"
钥匙精准插入夏萤的耳环。
红光骤然爆亮，加密文件如烟花般在半空绽开，最顶层的标题刺得萧玉棠后退半步——"夏萤举报萧玉棠跨国资金洗钱记录"。
"不！"萧玉棠扑向文件，却被冲上来的保安制住。
夏萤的枪"当啷"落地，她望着自己的智能耳环，突然捂住脸哭起来："我没想......是她逼我......"
宴会厅陷入短暂的寂静。
苏清歌握着那把由荧光粒子组成的钥匙，抬头时正撞进陆沉舟的视线。
他的目光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却在触及她身后的大屏幕时突然一凝。
苏清歌顺着他的视线转头。
大屏幕不知何时亮起了雪花点，隐约能看见一串股权质押合同的扫描件，"裴无欢"三个字在雪片中忽隐忽现。
"清歌。"陆沉舟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粒子弄乱的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有些戏，才刚开场。"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董事会的人举着新的股权证书走了进来。
作者“平衡者”推荐阅读《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清歌望着大屏幕上若隐若现的文件，突然想起三天前陆沉舟在试音室说的另一句话："真正的底牌，从来不在明处。"
此刻，她握着那只刻着自己初登场时间的机械表，听着周围渐起的议论声，突然明白——这场从《天音之星》开始的局，或许从她第一次站上清音阁舞台时，就己经埋下了所有伏笔。
大屏幕的雪花点骤然凝结成清晰的股权质押合同，"裴无欢"三个字在烫金股东章下泛着冷光。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暗了两度，不知是谁碰翻了香槟塔，清脆的碎裂声里，几个持股超过5%的老股东猛地站起，西装下摆扫得桌布簌簌作响。
"这是...裴总监把天音传媒15%的股权质押给境外基金了？"有人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质押率70%，平仓线己经跌破三次——"
"各位。"江临的声音从主桌右侧传来，他不知何时解了袖扣，露出腕间的智能手环，正快速划动着全息屏，"最新股权交割文件在这。"他将一份盖着沉氏公章的合同推到陆沉舟面前，钢笔帽在桌面敲出轻响，"沈墨的医疗基金需要您签个字。"
陆沉舟没接钢笔。
他的视线在苏清歌发顶停留半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钢笔塞进她掌心："她才是这个集团的命脉。"
苏清歌的指尖被金属笔尖硌得微痛。
她望着合同末尾"陆沉舟"三个字的预留处，喉间突然泛起三年前试音室的回音——那时她唱破高音，他站在隔音玻璃外，指尖在手机备忘录上敲下"声纹频率：261Hz"。
此刻合同里"医疗基金受益人：沈墨"的字样刺痛她眼睛，她忽然明白，那些深夜陪沈墨改歌单时，对方总说"调太高伤嗓子"的欲言又止，那些她演出时沈墨总盯着调音台皱眉的瞬间，原来都是伏笔。
"哈哈哈！"萧玉棠的尖叫刺穿人群。
她被保安架着往门口拖，发间的碎钻簌簌掉在地毯上，"你们赢了又怎样？
苏清歌的声纹数据在我U盘里——"
"叮。"
过膝靴的金属鞋跟精准碾过她指尖。
苏清歌弯腰拾起碎片时，发梢扫过萧玉棠扭曲的脸："三天前沈墨在录音棚说'副歌降0.3个音阶'时，我就用《断肠吟》的声波频率覆盖了镜像数据。"她将碎成两半的U盘举到萧玉棠眼前，"现在你脑机接口里的，才是被篡改过的赝品。"
警笛声由远及近。
夏萤突然挣脱保安，跪在苏清歌脚边哭嚎："我把萧玉棠让我黑你声纹的聊天记录都备份了！
在...在我奶奶的老手机里！"苏清歌刚要开口，腕间的机械表突然震动，幽蓝光芒顺着表链爬上她手背。
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境外资本的logo像团黑雾般翻涌，英文邀约浮现在空中："以三倍市值收购天音传媒，限24小时答复。"
苏清歌的靴跟轻轻碰了碰陆沉舟的皮鞋。
她望着他西装袖口的红痕，那道替她挡电磁棍的伤还没结痂，此刻正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微微发颤："这次轮到你选择——是守护音乐，还是..."
陆沉舟的拇指按下表冠。
黑雾突然扭曲成股权增持协议，"沉氏集团增持天音传媒20%股份"的条款在全息屏上闪烁。
苏清歌刚要松口气，投影里的主脑AI突然发出电子音："检测到苏清歌声纹特征与沈墨医疗档案存在0.001%偏差——"
两人同时抬头。
机械表的裂缝中涌出新的影像：穿白纱的沈墨站在福利院门口，手中的婚约文件被风掀起一角，"程雪"的手术日期与苏清歌记忆里母亲去世那晚的暴雨，竟完全吻合。
"清歌。"陆沉舟握住她发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表链传过来，"沈墨说过，她的医疗基金只救值得救的人。"
宴会厅的门再次被推开时，苏清歌正盯着全息影像里福利院的铜牌。
穿黑色西装的女人抱着个加密U盘站在门口，耳坠在水晶灯下闪了闪——是陆沉舟的堂妹陆浅眠。
她朝苏清歌抬了抬下巴，又迅速垂下眼："后台有人找。"
警笛声淹没了陆浅眠的脚步声。
苏清歌望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沈墨在化妆间说的话："有些秘密，要等雨停了才能见光。"而此刻，窗外的雨丝正顺着落地窗往下淌，在玻璃上画出一道模糊的水痕，像极了记忆里母亲临终前，在她手背上画的那道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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