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地屏的蓝光刺得苏清歌瞳孔微缩。
白露扯断义眼线缆的瞬间，绿色代码如毒蛇窜上全息屏，她喉间那道因长期训练留下的旧伤突然抽痛——这是她每次面对阴谋时的生理预警。
"沈墨的手术录像才是伪造的！"白露的电子音混着电流杂音，渗血的指尖死死抠住地屏边缘，"你们查过1999年的暴雨夜吗？
市立医院的监控早被雷劈坏了！"
苏清歌的过膝靴跟在原地碾出半道浅痕。
她望着白露脖颈处那道与萧玉棠同款的银项圈，忽然想起三天前沈墨在录音室里摔碎的咖啡杯。"当年给萧美琳接生的护士现在在养老院，"经纪人当时擦着镜片冷笑，"她床头摆着和萧玉棠周岁照同款的蝴蝶发卡。"
"伪造？"苏清歌弯腰，靴筒侧面的暗扣"咔嗒"弹开，藏在皮质裂缝里的微型投影仪对准全息屏，"裴无欢删除的原始录像里，沈墨的声带状况完全健康——"
话音未落，地屏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那是二十年前的老胶片影像：穿病号服的少女蜷缩在走廊长椅上，喉间缠着渗血的纱布，床头卡上"声带修复手术失败"的红章被镜头拉成猩红光斑。
"这是..."白露的电子音突然走调，义眼接口处的血珠滴在地屏上，晕开的形状竟与她项圈上的"棠"字重叠。
陆沉舟的手掌覆上苏清歌手背。
他不知何时摘下的机械表正躺在她掌心，表盘内侧刻着"2015.03.17"——那是她十六岁在清音阁第一次登台的日子。"表盘编号是倒计时，"他指腹轻轻蹭过她指节，"从你决定站在聚光灯下那天，我就开始备份所有被删除的真相。"
地屏光影骤然扭曲。
江临的声音从后台扩音器里传来，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各位，现在为你们首播基因库实时检测——"
两行血红色的检测报告从地屏裂缝中钻出来，像两把利刃插在萧玉棠脚边："萧玉棠与白露，同卵双生概率99.99%。"
"不可能！"萧玉棠突然尖叫。
她脖颈处的胎记贴片在颤抖中一角，露出下面泛白的人造皮肤。
这个总把"真千金"挂在嘴边的女人，此刻像被剥了壳的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血痕里："你们赢了，但苏清歌的声纹数据..."
她的手指刚触到耳后脑机接口，苏清歌的靴跟己精准落下。
皮革与金属碰撞的脆响里，贴片碎成星芒，露出下面一片光洁皮肤——反倒是瘫在阴影里的白露，锁骨下方有道淡褐色的印记，在鲜血映衬下像朵枯萎的玫瑰。
"真正的胎记，在白露小姐的锁骨下方。"苏清歌首起身，喉间的刺痛不知何时消散了。
她望着萧玉棠骤然惨白的脸，想起昨天在陆沉舟办公室看到的文件：萧美琳二十年前同时生下的双生女婴，一个被抱去做声带手术，一个被塞进领养箱——而"萧玉棠"这个名字，是她母亲用弃养协议上的墨迹蘸着血写的。
后台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沈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出来："苏清歌！
陆总！
裴无欢带着人冲进来了——"
陆沉舟的机械表在苏清歌掌心震动。
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地屏上的检测报告，将"双生姐妹"西个字扫成碎片："去签那份股权书，剩下的交给我。"
苏清歌踩着过膝靴走向主台。
水晶吊灯在她发顶投下碎钻般的光，照见桌上那份"天音传媒100%股权转让协议"。
笔杆触到纸页的瞬间，后台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江临慢悠悠的声音："裴总监，您手机里的销毁程序，我帮您关了。"
门被推开的风掀起协议最后一页。
苏清歌余光瞥见新增的附页，最上面签着"陆浅眠"三个大字——那是陆沉舟那位从未露面的堂姐。
"苏小姐。"
陌生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苏清歌抬头，看见穿墨绿西装的女人抱着文件站在光影里，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与陆沉舟机械表上的"涅槃"标志，在空气中碰出一声轻响。
"我是陆浅眠。"女人将一份新合同推到桌角，封皮上"清音阁重组计划"几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有些事，需要你亲自做决定。"陆浅眠的翡翠镯子在桌面投下一道幽绿的光，平衡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将“跨国福利院重建基金”几个烫金小字映得发颤。
苏清歌握着钢笔的指尖微微停顿——她分明记得半小时前陆沉舟刚让她签署天音传媒的股权书，此刻这份新合同的封皮上，“清音阁”三个墨字正泛着冷冽的光。
“苏小姐。”陆浅眠的声音像浸过冰的玉，“这是你该站的位置。”
腕间突然一重。
陆沉舟的手掌覆上来时带着体温，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握笔的指节，在她耳边轻声笑道：“别急着签。”他抬眼时眉峰冷锐如刀，“白露小姐，能解释下你集团服务器里，为何存着萧玉棠二十年的脑波数据？”
空气骤然凝结。
瘫在阴影里的白露猛地抬头，义眼接口处的血珠还在往下淌，此刻却因机械运转的嗡鸣剧烈震动。
苏清歌看见她后颈的血管像蚯蚓般凸起——那是被远程操控的迹象。
“检测到……”白露的电子音突然扭曲成刺耳的蜂鸣，“苏清歌声纹特征与陆氏医疗原始数据库存在0.001%偏差——”
话音未落，苏清歌腕间一热。
陆沉舟的机械表不知何时扣上她手腕，表盘内侧的“2015.03.17”在荧光下泛着暖光。
她转头看他，男人眼底浮着淡淡的笑：“三年前就用你的声纹备份了三套数据链。”
地屏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江临的电子合成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己破解白露集团服务器——”
一张泛黄的器官捐赠同意书从地屏裂缝中“唰”地弹出，受赠者姓名栏的“萧玉棠”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捐赠者签名处的“白露”二字，与萧玉棠项圈内侧的刻痕完全重合。
“不可能！”萧玉棠踉跄后退，人造皮肤下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疯了似的去扯脖颈的项圈，银链勒得锁骨泛红：“你、你们早就知道……”
“知道你用双胞胎妹妹的声带做移植？”苏清歌的过膝靴跟碾过地上的检测报告，靴筒侧面的暗扣“咔嗒”连响三声。
金色荧光从皮质裂缝中喷射而出，像活过来的星河流淌在会场，将所有人的影子都染成璀璨的金：“沈墨查了三个月的医疗记录，萧美琳当年同时生下的两个女儿，一个被你妈用‘声带修复’的名义摘走器官，一个被塞进领养箱——而你，不过是踩着亲妹妹的血肉站在聚光灯下。”
白露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扯下渗血的义眼摔在地上，露出底下泛着青灰的眼窝：“是她逼我！她说只要我交出声带……”
“够了。”陆沉舟的机械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他瞳孔微缩，攥紧苏清歌的手将她往身后拉，“境外资本的主脑AI介入了。”
全息屏骤然亮起刺目的蓝光。
从未曝光的影像像潮水般涌来：年轻的白露抱着襁褓中的萧玉棠躺在手术台上，消毒水的气味透过屏幕都能闻见。
镜头缓缓后移，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光，侧脸却与陆沉舟有七分相似——那是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陆氏集团前董事长，陆沉舟的生父。
“这不可能……”陆沉舟的喉结滚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望着屏幕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父亲车祸前塞给他的怀表，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有些真相，要等你足够强才能看”。
苏清歌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在发烫，像藏着团要烧穿一切的火。
金色荧光裹着两人交握的手，在全息屏上投下重叠的影子。
“继续放。”陆浅眠突然出声。
她不知何时绕到控制台后，指尖悬在数据线接口上方，“让所有人看看，这场局到底是谁布的。”
全息屏的影像开始循环播放。
陆沉舟生父的侧脸在蓝光里忽明忽暗，像道刺进人心的刀。
苏清歌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喉间旧伤的刺痛又涌上来——但这次，她尝到了铁锈味里混着的甜，是真相即将破土的味道。
陆浅眠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数据线。
“姐。”陆沉舟突然开口。
他转头时，眼底的暗潮翻涌成火，“别急着断。”
陆浅眠的指尖悬在半空，翡翠镯子与数据线接口仅隔半寸。
全息屏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像蓄着场暴雨。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阴影里，萧玉棠的指尖正缓缓摸向藏在裙底的微型遥控器——她项圈内侧的“棠”字，在金色荧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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