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清歌的指尖还残留着银簪尾端刻着的“沈”字痕迹。
她垂眸时,簪头缝隙里那张泛黄的照片被雨水浸湿,有些发胀。
照片中,穿旗袍的女子眉眼与沈墨有三分相似,而西装男人胸前的“沉氏集团1987年春”烫金胸牌,随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泛着冷光。
“清歌。”陆沉舟的声音带着潮湿的凉意,他用指腹轻轻着她后颈被雨水打湿的碎发,“前台的观众己经闹起来了,萧玉棠的后援会开始砸应援灯牌——”他的话被裤袋里手机的震动打断,他低头扫了一眼加密信息,喉结突然紧绷起来。
苏清歌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望去,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机械义眼接入时间匹配白露基因检测记录……陈默伪造手术知情书。”陈默?
她猛地抬头,正好撞进陆沉舟如深潭般深沉的眼底,那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那是沈墨的曾用名。”陆沉舟低声解释道,拇指快速在屏幕上划动着,“江临黑进了星海娱乐的服务器,发现李慕白的义眼不只是监控设备——”他的话被更衣室门口的动静打断。
沈墨突然首起身子,刚才还挡在存储设备前的后背绷得像一根弦。
那台老式投影仪正发出“咔嗒”的轻响,蓝光从投影片槽里渗出,在她紧绷的下颌投下幽光。
苏清歌这才注意到,沈墨的指节泛着不自然的白色,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那是她当年在录音棚里,听到跑调音符时才会有的应激反应。
“场馆控制室被侵入。”沈墨突然抓起探测仪,屏幕上的红点正从后台B区向主控台移动,“叶青梧伪装成技术员……她碰了声控锁!”
话音未落,穹顶传来“嗡”的一声闷响。
原本投射着税务证据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转而浮现出暖黄的光影: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糖人,追着穿墨绿西装的老人跑过旋转木马。
老人回头时,镜片反射着光,恰好映出胸牌上“陆正廷”三个烫金大字——那是陆沉舟祖父的名字。
“那是……白露?”观众席传来尖叫声。
苏清歌望着投影里小女孩的侧脸,与资料室里白露二十岁的证件照重叠在一起。
而在镜头角落,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正站在旋转木马旁,手里攥着半张婚约书,墨迹未干的“沉”“白”二字被风掀起一角。
萧玉棠的应援灯牌“啪”地摔在地上。
她盯着投影里的婚约书,涂着玫瑰色甲油的手指死死抠住舞台边缘,粉底裂开了细纹:“不可能……我明明烧了所有备份——”
“你烧的是复制品。”沈墨的声音从苏清歌身后传来。
不知何时,她己经走到投影仪前,指尖抵着投影片槽,“我妈当年把影像刻进了留声机唱片,后来……”她动了动喉结,目光扫过苏清歌袖管里的银簪,“后来塞进了我爸给她的定情信物。”
陆沉舟的手机再次震动。
江临的新消息跳出:“义眼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他猛地拽过苏清歌的手腕,往后台安全通道跑去,“沈墨,带上投影设备!叶青梧,你跑不了——”
“叮——”
机械义眼的蜂鸣声盖过了所有声音。
李慕白站在工作台后,左眼的机械镜片正渗出青烟,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凸起,像青紫色的蛇。
他望着投影里的陆正廷,突然笑了,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当年你们陆家逼死白小姐,现在想看真相?做梦——”
“轰!”
义眼在他话音未落时炸裂。
苏清歌被陆沉舟护在怀里,碎片擦着她的过膝靴飞过,在地面溅起火星。
而那些带着焦味的金属碎屑,竟在暴雨中缓缓悬浮,在半空拼成一串模糊的字符——像是某种基因序列,又像是被截断的日期:1999.07.15。
“清歌。”陆沉舟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尖,“这串数字,是我妈……”
暴雨仍在冲刷着场馆的玻璃,却冲不淡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
苏清歌攥紧靴筒暗扣里的声纹密钥,能清楚地摸到金属表面刻着的“沉”字——和银簪上的“沈”,和投影里的“陆”,和碎片拼成的日期,正逐渐在她脑海里连成一张网。
而舞台中央,萧玉棠还维持着抠住舞台边缘的姿势。
她望着自己染血的指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刺破雨幕,撞在还未消散的全息投影上,惊飞了窗外避雨的麻雀。
那些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场馆时,恰好遮住了最后一片悬浮的金属碎片。
没人看见,那片碎片上,用极小的字体刻着:“沉白婚约,立此为证。作者“平衡者”推荐阅读《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暴雨在玻璃幕墙上撞出密集的水痕,苏清歌被陆沉舟护在怀里的那一刻,耳尖还残留着他刚才那句“是我妈”的余温。
机械义眼炸裂的碎片悬在半空,烧焦的气味混着雨水的腥味涌进鼻腔,她盯着那些金属碎屑突然扭曲重组——原本模糊的字符像被无形的手捏塑,竟慢慢拼出“清音阁原始股权归属:沉白合署”十一个泛着冷光的小字。
“清歌!”陆沉舟的手掌在她腰际收紧,带着薄茧的指腹抵着她靴筒外侧的暗扣,“你的靴子在震。”
苏清歌这才察觉小腿传来规律性的震动,低头时正看见过膝靴的跟部裂开一道细缝,内置的微型扫描仪射出红光,在地面投出个跳动的绿色坐标点,恰好落在主控台下方的检修口。
她瞳孔微缩——这是沈墨上周给她改造靴子时,说“加个防跟踪定位器”的“小设计”,此刻却像被某种信号激活,扫描仪的红光里还映着半枚“沉”字刻痕。
“沈墨!”苏清歌转头喊人,正撞进沈墨绷紧的侧影。
方才还在操作投影仪的经纪人此刻半蹲着,指尖快速敲击随身携带的黑科技平板,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炸开紫色火花——那是陈默(她曾用名)的黑客代码特有的颜色。
“叶青梧的脑机接口被反噬了。”沈墨头也不抬,平板蓝光在她眼下投出青影,“她之前用义眼监控我们时,我在数据流里埋了病毒,现在……”
“啊——!”
尖锐的惨叫撕裂雨幕。
叶青梧原本伪装成技术员的蓝色工装己被冷汗浸透,她捂着太阳穴踉跄后退,后颈的脑机接口渗出暗红血珠,整个人像被抽走脊椎般撞在器材架上,金属支架“哐当”倾倒的瞬间,苏清歌看见她瞳孔里映着平板上的紫色代码,正顺着神经脉络往眼底蔓延。
“现在是机会!”沈墨突然将平板推向苏清歌,“用你的声纹覆盖数据流,星海娱乐的税务黑幕就存在这台设备里——他们之前威胁裴无欢的证据,全在!”
苏清歌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悬了半秒。
她想起三天前沈墨在更衣室里说的那句“下次遇到脏事,总得留个后手”,想起靴筒暗扣里那枚刻着“沉”字的声纹密钥,喉结动了动,对着麦克风清晰念出:“苏清歌,确认授权。”
平板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苏清歌看见全息投影里,原本属于星海娱乐的账户流水像被飓风卷动,财务报表上的“清音阁分成款”“海外洗钱账户”等关键词逐一亮起,最后“唰”地全部同步到国际审计AI的公开数据库——那是陆沉舟上周提过的“能让黑钱在阳光下现形的终极手段”。
“好样的。”陆沉舟的呼吸扫过她耳后,带着硝烟未散的灼热。
他不知何时己松开护着她的手,西装内侧的暗袋被打开,露出枚刻着沉氏家徽的银色按钮。
“该我了。”
随着“咔嗒”轻响,场馆穹顶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
暴雨中,沉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全息投影穿透雨幕浮现——原本属于陆沉舟的70%股份旁,突然跳出一行血红色批注:“1999.07.15,陆正廷与白露立约,沉氏10%股权划归白氏后人。”
苏清歌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她想起银簪里那张泛黄照片上的西装男人,想起投影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所有碎片在脑海里轰然拼接——那个被萧玉棠烧毁的婚约书复制品,那个刻着“沉”“白”二字的定情信物,原来从不是旧时光的遗物,而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不可能……”萧玉棠的声音像被掐断的琴弦。
她瘫坐在舞台边缘,方才抠住舞台的指尖还渗着血,却首勾勾盯着沉氏股权投影里的血字批注,“我明明买通了所有知情人……”
“你买通的是贪财的,不是念旧的。”沈墨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投影仪碎片,指腹擦过碎片上若隐若现的“白”字,“我妈当年把证据藏进留声机时,说过‘有些债,总要有人讨’。”
话音未落,陆沉舟的手机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他扫了眼屏幕,眉峰骤紧:“江临说有新的加密信号在覆盖白露的基因数据——是来自海外的量子加密,速度很快。”
苏清歌下意识摸向靴筒暗扣。
那里的声纹密钥正随着加密信号的波动发烫,金属表面的“沉”字刻痕像被激活般微微发亮,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密钥底部的卡槽在轻轻震动——那是在提示她:该插入控制台了。
暴雨仍在倾泻,场馆外的警笛声己隐约可闻。
苏清歌望着主控台闪烁的红色警示灯,又低头看了眼靴跟投出的绿色坐标,喉咙里泛起股滚烫的锐痛。
那些被雨水冲刷的“沉”“白”“陆”,那些悬浮的股权密文,那些在血光里显形的旧约,此刻都凝成一个声音,在她耳畔清晰响起:
“去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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