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基因报告的纸页里，染着珍珠白甲油的指腹被硌得泛青。
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白露”两个字上，晕开的墨痕像极了二十年前老照片里那个小女孩——当时她被抱在穿白大褂的男人怀里，纱布下的睫毛还挂着泪，而照片背面的日期，正是她被清音阁收养的前三天。
后颈芯片的灼烧感突然转为细密的电流，顺着脊椎爬进太阳穴。
她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破碎的抽气声，像被人攥住了声带。
陆沉舟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披在她肩上，带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却压不住她鼻腔里铁锈般的腥甜——那是刚才声纹共振时震破的毛细血管在渗血。
“清歌。”陆沉舟的手掌覆上她发颤的手背，温度透过基因报告传来。
他另一只手正解着西装第二颗纽扣，露出内侧暗缝的徽章槽，“看靴跟。”
苏清歌这才注意到过膝靴的暗扣在震动，幽蓝的光从皮质裂缝里透出来，像极了陆沉舟手腕内侧那道纳米纹身的纹路。
她蹲下身，雨水顺着靴筒灌进脚踝，凉意让她打了个激灵。
蓝光映着地面水洼，浮起一行淡金色的字：“如果白露是李慕白的女儿……那二十年前的手术知情书造假是为了掩盖什么？”
“这是我三年前植入的双向感应芯片。”陆沉舟将加密数据链插入徽章槽，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你上次摔裂靴跟时，纳米纹识别到裂痕，自动激活了备用传输。”
投影里跳出一串数据流，李慕白机械义眼的3D建模正在高速旋转。
苏清歌看见义眼内核闪烁着和基因报告里相同的碱基序列，在某个角度定格时，竟浮现出清音阁的青铜门徽——那是天音王朝传承了百年的标志。
“他的芯片里藏着清音阁原始股权的解锁密钥。”陆沉舟的指节抵着下巴，眉峰微蹙，“用声纹覆盖基因数据。你在控制台前唱的《断肠吟》，其实己经触发了第一层验证。”
“所以刚才股权协议扭曲，是因为……”苏清歌的声音发涩。
“是李慕白在垂死挣扎。”陆沉舟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往后带，金属撞击声炸响在耳畔——更衣室的玻璃门被撞开，叶青梧穿着白大褂冲进来，怀里的银色注射器闪着冷光。
苏清歌的过膝靴跟重重碾在积水里，借力旋身。
她踢向叶青梧手腕的动作比大脑反应更快，这是沈墨陪她练了三个月的防身术。
注射器飞出去的瞬间，苏清歌看清了针管上的标签：“基因清除剂”。
药液溅在地面，水洼里突然浮出深紫色的密文：“沈墨是李慕白的代理监护人”。
“小墨？”苏清歌转头的瞬间，沈墨正攥着椅背后退，她素日精心打理的波浪卷发散成一蓬乱草，向来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你……”
“不是我！”沈墨的声音带着破音，像被踩碎的玻璃，“我十岁时被送到清音阁，领养手续上的监护人是个叫‘李默’的人，我以为……”
全息投影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苏清歌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投影屏上——那是十六岁的她，站在清音阁的梧桐树下，脖子上还戴着刚摘的颈托。
画面里，穿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声音却清晰得刺耳：“沈小姐，这是您和星海娱乐的婚约协议，只要您在白露成年前不暴露监护人身份，我们保证她能成为清音阁首席。”
“啪！”沈墨的手袋砸在投影屏上，玻璃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她的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眼眶红得要滴血：“我签那份协议是为了让你有学琴的资格！他们说只要我不露面，你就不会被卷进……”
“够了。”苏清歌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后颈芯片突然开始发烫。
这次她听清了那个声音，是二十年前在手术台上听过的机械音：“白露的基因锁需要双声纹激活——你和沈墨的。”
暴雨在窗外轰鸣。
苏清歌看见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拽着她往墙角躲，却在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化妆镜。
镜面碎裂声中，她听见了最不想听见的响动——机械义眼启动的嗡鸣，从舞台方向穿透雨幕，像某种远古巨兽的低吟。
“清歌，抓紧我。”陆沉舟的手臂圈住她后腰，西装内袋的铂金戒指硌得她生疼。
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她看见舞台中央泛起幽蓝的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凝聚，嘴角勾着和地上血泊里李慕白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
无需修改
暴雨在玻璃上砸出密集的鼓点，舞台中央的幽蓝光幕里，李慕白的全息投影逐渐清晰。
他机械义眼的红光扫过苏清歌泛白的指节，嘴角勾起病态的笑容：“苏小姐，现在知道为什么《断肠吟》能触发股权验证了吧？你声纹里藏着‘白露’的原始DNA——当年那场基因手术，就是为了把清音阁的继承权，嵌入你的喉咙。”
苏清歌后颈的芯片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她盯着投影里那张和基因报告上重叠的脸，耳朵里嗡嗡作响。
三天前在后台，沈墨帮她调整麦克风时说的“这台设备声纹识别精度高得反常”突然在脑海中炸响——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在给她设套。
“清歌。”陆沉舟的拇指用力按压她腕间的脉搏，将温热的基因纹身贴拍在她掌心。
那上面的条形码与她基因报告上的碱基序列完全吻合，“沈墨十年前在医院偷换了你的基因样本，真正能解锁股权的，从来不是李慕白的女儿，而是被他当成容器养了二十年的你。”
沈墨突然踉跄着撞翻了化妆椅，金属椅腿刮过地面的尖锐声响刺得苏清歌耳膜生疼。
她看见经纪人平日里精心打理的酒红色指甲裂成了碎片，眼泪混着雨水从下巴滴进领口：“我签婚约协议时，他们说只要你不暴露身份，就能安全学琴！我以为……以为等你成年，股权自然会回到清音阁……”
“所以你让我唱《断肠吟》？”苏清歌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在决赛夜用声纹共振触发验证，你早知道会震破毛细血管，会让芯片灼烧——你把我当成了钥匙。”
“那是唯一能绕过星海防火墙的办法！”沈墨扑过来想抓她的手，却在碰到她袖口时缩了回去，“当年手术台上的机械音说过，双声纹激活需要信任……我相信你能撑住。”
舞台的蓝光突然增强，李慕白的投影被扯成扭曲的碎片，重新拼接成一张泛黄的合影。
陆氏前董事长穿着笔挺的西装，身边年轻的李慕白戴着金丝眼镜，两人身后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姑娘——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闪着冷光，正是沈墨总戴在项链里的那枚。
“沈小姐的代理监护人身份，是用婚姻换来的。”李慕白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陆老爷子需要星海的技术做脑机接口实验，我需要清音阁的股权做筹码，而你……”他的投影突然逼近苏清歌，义眼里的红光几乎要灼伤她的视网膜，“需要一个能活到二十岁的养女。”
“闭嘴！”陆沉舟猛地将苏清歌护在身后，西装下摆被雨水浸透。
他掏出手机快速敲击，后台监控画面在破碎的化妆镜上投出光斑：“陈默的黑客团队正在入侵舞台系统，他们要在声纹验证完成前，把股权转移到海外账户。”
苏清歌盯着镜中晃动的监控画面，突然注意到舞台穹顶的激光灯在异常闪烁——那不是常规的演出模式，每道蓝光扫过观众席的频率，都与她声纹的共振波峰完美重合。
“清歌，跟我念这段密钥。”陆沉舟将加密台词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混合着雪松香驱散了些许寒意，“不管看到什么，别停。”
她的喉结动了两下，清澈的声线穿透雨幕。
基因报告上“白露”两个字在掌心跳动，靴跟裂缝里的蓝光与陆沉舟手腕的纳米纹身连成光链。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李慕白的投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千万光点撞向舞台中央的脑机接口。
“成功了？”沈墨抹了把脸上的水，声音还在颤抖。
陆沉舟却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目光紧锁舞台穹顶：“看激光灯。”
苏清歌抬头的瞬间，一道幽蓝光束正精准地扫过她头顶。
那光里浮动着细碎的数据流，像无数微型摄像头在吞噬她的声纹波纹——而这，不过是暴雨夜中，被揭开的第一个秘密。
作者“平衡者”推荐阅读《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F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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