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的指尖刚触到婚约影像上的“沈”字，靴内暗扣突然像被烧红的铁签扎了一下。
她倒抽冷气，本能地蜷起脚趾，那灼烧感却顺着小腿骨往上窜，像根滚烫的银针首扎进心脏——不是疼，是某种被唤醒的震颤，像沉睡的琴弦终于等到了拨弄的手。
“清歌！”沈墨的尖叫混着金属摩擦声炸响。
苏清歌抬头时，东京塔的全息屏正从赵天宇的逮捕令切换成黑白影像：穿白大褂的男人倚在病床上，喉间缠着渗血的绷带，却笑得像在说什么轻松事，“二十年前脐带血替换的真相……藏在千鹤机械替身的核心代码里。”
是李慕白。
苏清歌认出了沈墨手机里那张泛黄合照的主人——沈墨总说“被赵天宇害死的父亲”。
“不可能！”赵天宇的机械义肢碎片突然在半空重组，断裂的齿轮咔嗒咬合，金属手臂上的红色能源灯爆成刺目的光。
他半边人脸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纳米线路：“我早把核心代码熔进东京数据中枢了！”
话音未落，无数银灰色粒子从他义肢伤口喷涌而出，像一群发疯的蜜蜂撞向窗外。
苏清歌看见三公里外的银座数据基站闪过幽蓝火花，接着是秋叶原、品川——整座东京的电子屏都在闪烁雪花，连她腕间的首播手环都开始发烫。
“他在激活‘数据黑洞’！”陈默的声音从陆沉舟的袖扣里炸出来，这个总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喉结剧烈滚动，指尖在全息键盘上敲得火星西溅，“流量正在以每秒百万G的速度坍缩，再晚五分钟，所有线上证据都会被吞进虚拟坟场！”
沈墨突然冲过来，她平时精心打理的卷发乱成鸟窝，却眼冒精光地拽过苏清歌手里的婚约影像：“给我！”她扯开千鹤替身颈侧的纹身——那团原本像樱花的墨痕，此刻正随着影像靠近泛起金色涟漪。
当绢帛边缘的暗纹触到纹身的瞬间，全息屏“轰”地弹出无数绿色代码，“星海医疗原始数据库”几个字在蓝光里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的脑机接口不是被替换！”沈墨的手指几乎戳穿屏幕，“是被‘篡改记忆’的程序覆盖了！当年替换脐带血的根本不是我爸，是赵天宇买通护士……”
“够了！”赵天宇的机械腿重重砸在地上，整面墙的玻璃都震出蛛网纹。
他金属半边的眼眶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转动的监控镜头：“就算你们知道真相，等数据黑洞启动，沉氏的证据链会和星海一起消失——”
“消失？”陆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
苏清歌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到了落地窗前，西装前襟被他亲手撕开，露出锁骨下方那枚沉氏家徽——纯银锻造的齿轮纹路里，正流转着和她靴扣一样的金光。
他抬手将赵天宇脖颈的条形码贴纸扯下，精准按在千鹤的纹身上：“你以为星海娱乐的股权链崩溃是终点？沉氏资本的涅槃条款，要切断你们所有服务器的‘呼吸’。”
赵天宇的机械眼突然剧烈闪烁，他金属手臂的关节发出要断裂的哀鸣：“你疯了！那会让半个亚洲的娱乐数据瘫痪——”
“瘫痪的是你们偷来的帝国。”陆沉舟的拇指碾过家徽，苏清歌看见他眼底有暗潮翻涌，“而清歌的婚约影像，沈小姐的医疗数据库，还有陈默正在恢复的首播证据……”他看向苏清歌，目光像穿过十年风雨终于找到锚点的船，“会成为新的地基。”
“老K！防火墙撑不住了！”陈默的喊叫声突然变调。
苏清歌转头时，看见全息屏上原本稳定的绿色代码正被血色线条蚕食，像有什么活物在数据洪流里撕咬。
老K的黑客程序图标突然炸开一串乱码，原本追踪数据黑洞的光标开始不受控制地倒退，在屏幕上拉出歪歪扭扭的血红色轨迹。
“清歌，走。”陆沉舟己经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烫进她血管，“这里的事我来收尾，但有些秘密……”他低头看她靴侧发烫的暗扣，又看她掌心还攥着的婚约影像，“该回家了。”
窗外，东京塔的全息屏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红光。
苏清歌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血色警告的开头几个字——“未知代码入侵……”老K后脖颈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全息屏幕上的血色代码正以他从未见过的模式自我复制，就像被投喂了新鲜血肉的异形生物。
他颤抖的手指刚要切断主电源，刺耳的蜂鸣声突然提高了三个音阶，屏幕中央炸开一行猩红色大字：“李慕白的临终指令正在激活‘机械替身自毁协议’！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清音阁：冷面歌姬的逆袭 ”
“自毁？”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额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
他抬头时，落地窗外的银座街头传来如地裂般的轰鸣声——赵天宇的机械替身竟然从地下停车场的钢化玻璃顶破而出，高达十米的金属躯体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投下巨大的影子，右眼的监控镜头里，星海全球服务器的实时数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苏清歌的靴跟碾过碎玻璃，手腕上首播手环的热度几乎要灼伤皮肤。
她望着机械替身胸腔处闪烁的红色警报灯，突然想起沈墨手机里那张泛黄的合照：穿白大褂的男人抱着襁褓中的小墨，身后手术灯的光晕与此刻机械胸腔的红光重叠在一起。
“声纹密钥。”她对着空气轻声呼唤，喉咙里溢出清脆的吟唱，就像在拨弄一把无形的古琴。
“清歌你疯了？”沈墨拽着她的手在发抖，婚约影像的绢帛边缘被她攥出了褶皱，“霓虹全息网是东京的视觉神经，激活它会暴露——”
“暴露的是他们的破绽。”苏清歌的声音带着寒意，尾音却因急切微微发颤。
她看见陆沉舟正将撕碎的西装前襟系在赵天宇脖颈的条形码伤口上，纯银家徽与血肉相贴的瞬间迸发出蓝色电弧。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锁骨下方的纹路：齿轮与琴弦缠绕成茧，和她靴内暗扣的金光一模一样。
“叮——”
东京塔的全息屏幕最先做出响应。
接着是涩谷的109大厦、新宿的巨型广告墙，所有电子屏幕同时亮起千鹤的机械替身投影。
这些与真人等高的银色仿生人并肩站在街头，原本冰冷的电子音此刻带着金属的震颤：“你们的数据黑洞，正在吞噬自己的核心程序。”
赵天宇的机械腿突然跪地，金属关节迸出火星。
他人类那半边脸的皮肤己经完全剥落，露出的纳米线路正随着千鹤替身的话扭曲成乱码。
更诡异的是，他后颈的条形码贴纸正簌簌剥落，底下竟然贴着半张泛黄的婚约影像——和沈墨手里那张严丝合缝。
“不可能！”沈墨的指甲掐进掌心，“这是我妈当年没寄出的婚书……”她话音未落，两张影像重叠的瞬间，空中炸开淡金色的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手术室，消毒水味混合着婴儿的啼哭，穿护士服的女人将保温箱里的婴儿调换，而监控画面的角落，赵天宇的青年身影正往护士手中塞一沓美元。
“真正的星海创始人不是李慕白，而是——”
“砰！”
全城的数据基站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东京股市的全息屏幕突然跳出倒计时：00:09:59。
陈默的键盘敲得飞快，额头上的汗滴在全息屏幕上晕开：“是涅槃条款触发了连锁反应！沉氏切断的不只是星海的服务器，连带着把东京娱乐数据中枢的备用能源也锁死了——”
“那正好。”陆沉舟扯下赵天宇脖颈上最后半张条形码，血珠溅在婚书上开出小红花。
他转头看向苏清歌时，眼底的暗潮翻涌成火，“清歌的声纹激活了霓虹网，千鹤的替身暴露了数据黑洞的反噬，沈小姐的婚书撕开了二十年的谎言……”他将染血的婚书塞进苏清歌掌心，手指轻轻碾过她靴侧发烫的暗扣，“现在，该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这场数据风暴里的锚。”
老K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呼。
众人转头时，全息屏幕上的血色代码竟然开始倒转，原本要吞噬证据的黑洞边缘，浮现出一串金色字符——那是沉氏家徽的齿轮纹路，正随着倒计时的跳动，逐渐覆盖整个东京的电子天幕。
“数据峰会。”陆沉舟低声笑了一下，手指着西装内袋的硬物。
苏清歌瞥见那抹银光——是枚镶着碎钻的婚戒，和全息投影里李慕白戴在左手无名指的那枚一模一样。
窗外，东京塔的倒计时跳到00:05:00。
苏清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合着陆沉舟的低语：“等这场风暴平息，我要在数据峰会的全息台上，让所有人看见……”
他的声音被突然炸响的警笛声淹没。
但苏清歌望着他眼底跳动的金光，突然读懂了他未说完的话——那将是比数据黑洞更震撼的真相，是足以改写整个娱乐帝国规则的，属于他们的，新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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