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的警报声像一把生锈的刀，刮得人耳膜生疼。
苏清歌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盯着全息屏里陆天明金属指尖的弧度——那方向正对着东京塔顶端，而那里，正悬着她今早出门前沈墨亲手为她系上的过膝靴。
“那是……”她喉间发紧，突然想起昨夜沈墨蹲在化妆镜前，用银线穿起靴扣时的低语：“这对古董扣是顾老师临终前塞给我的，说要等最紧要的时刻……”
“苏清歌！”陆沉舟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他颈侧的凤凰纹身正泛起幽蓝的光，那是三年前为沈墨基因锁定制的量子纠缠标记，“陆天明要捏碎的不是靴子，是沈墨的基因锚点。”
机械齿轮的嗡鸣从全息屏里炸响。
纽约实验室的机械本体抬起手臂，金属关节在虚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苏清歌顺着那轨迹望去，东京塔顶端的玻璃罩正缓缓裂开，她的过膝靴在晨光里泛着冷银的光，靴扣上那枚极小的菱形印记，此刻正与陆沉舟的纹身同步跳动。
“沈墨的基因密钥己激活99%的版权数据，你阻止不了资本进化！”陆天明的合成音混着电流杂音，机械本体的瞳孔里翻涌着绿色数据流，“等最后1%篡改完成，整个娱乐圈的创作基因都将属于沉氏保守派——包括你那个小经纪人的命。”
沈墨突然踉跄两步，扶住舞台边缘的全息投影柱。
她后颈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那是基因篡改的初期反应。
苏清歌看见她攥着靴扣的手指在发抖，指节白得几乎透明，却仍死死抠住那道暗扣：“张锐，继续导……”
“不能再导了！”张锐的键盘敲得噼啪响，额角的汗滴在操作台上晕开深色水痕，“1%的篡改就能让她的声带基因崩溃，清歌姐，你知道对歌手意味着什么！”
苏清歌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录音室，沈墨举着混音器对她说“你这破锣嗓子得练八百遍”时的笑，想起暴雨夜经纪人背着发烧的她跑过三个街区找诊所，后颈的碎发全贴在皮肤上……此刻那片皮肤正爬满细密的红痕，像被火灼烧过的玫瑰。
“够了。”陆沉舟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冷硬。
他扯开定制西装的前襟，凤凰纹身从锁骨蔓延到心口，每根羽毛的纹路都与沈墨靴扣的雕花严丝合缝，“启动深渊协议——用沈墨的DNA覆盖所有被篡改的基因契约。”
全息屏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1999年的手术室全景投射在众人头顶：穿白大褂的陆天明将林雪鸢的卵子与顾清欢的脐带血注入胚胎培养舱，隔壁产房里，真正的沈墨正攥着小拳头啼哭，她的基因链在显微镜下闪烁，竟与“清欢基金”的原始密钥完全重合。
“原来……顾老师不是我母亲，是我的基因守护者。”沈墨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却让苏清歌的心脏重重一沉。
她看见经纪人眼底翻涌的不是崩溃，而是某种终于释然的光，“所以她临终前说‘去寻找属于你的声音’，是要我……”
“清歌！”陆沉舟突然将她推向舞台中央的量子密钥舱，“用《涅槃终章》的声纹激活东京湾的密钥！真正的艺术密钥从来不是资本锁死的基因链，是创作者的自由选择！”
苏清歌的指尖触到密钥舱的金属外壳，凉意顺着血管窜进心脏。
她想起顾清欢在病床上教她唱第一句《断肠吟》时的眼神，想起沈墨熬夜为她打磨每段副歌的混音，想起陆沉舟在庆功宴上藏在香槟杯后的那句“你的声音，该被全世界听见”。
她深吸一口气，喉间溢出破碎的音符。
东京湾的水面突然泛起金色涟漪，成百上千的量子密钥舱从水下升起，在天空中组成巨大的双螺旋图谱——那是顾清欢与林雪鸢的基因链，交缠处闪烁着无数未被篡改的原始版权代码。
“不可能！”陆天明的机械替身群从各个监控画面里涌出来，六百双电子瞳孔同时映出倒计时：00:00:01。
苏清歌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沈墨身上。
经纪人正仰头望着天空的双螺旋，过膝靴的暗扣在她掌心被攥出红印。
下一秒，平衡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抹银亮的金属突然闪过一道光——
“林雪鸢的……”
警报声骤然拔高，将尾音撕成碎片。
警报声的尖刺突然被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斩断。
沈墨的指甲在暗扣边缘抠出月牙形的血痕，却仍将那枚带着体温的银扣狠狠插进密钥舱核心——靴扣内侧的菱形印记擦过舱体时迸出火星，像顾清欢临终前塞给她的最后一颗火种。
“林雪鸢的‘血色契约’需要牺牲品——但这次是你们！”她的声音裹着基因篡改的刺痛，尾音带着破音的沙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苏清歌看着她后颈的红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青色的血管纹路，像某种被唤醒的古老图腾。
密钥舱的金属外壳突然泛起熔金般的光。
三百二十八张泛黄的曲谱从光雾中浮起，每一张的边角都印着“顾清欢原创”的朱红印鉴——那是被陆天明用基因锁封存了二十年的创作原稿。
苏清歌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认出其中一张是《断肠吟》的初稿，谱子边缘还留着顾老师用蓝笔批注的“清歌唱副歌时要带点气音”。
“量子共振启动。”陆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他扯开的西装领口处，凤凰纹身正与沈墨后颈的血管纹路同步律动，每根羽毛都在渗出幽蓝的光粒，“用我的基因链做桥接——”
纽约时代广场的巨型电子屏突然发出嗡鸣。
原本静止的“清欢基金”标志开始顺时针旋转，金漆剥落处露出藏在夹层里的录音带。
顾清欢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炸开，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音乐不该是绞死创作者的绳索……我用林雪鸢的基因锁封存了所有原创版权，可真正的钥匙……在每个唱出声的人心里。”
东京塔顶端的血色漩涡骤然坍缩。
六百个机械替身同时举起的金属手臂悬在半空，电子瞳孔里的倒计时跳到00:00:00的瞬间，所有金属零件都像被抽干了灵魂，“哗啦啦”坠成一地废铁。
苏清歌踉跄着扶住密钥舱，额角的汗滴落在曲谱上，晕开一团模糊的墨渍——那是顾老师的字迹，此刻正随着光雾飘向天际。
“不可能……”陆天明的合成音突然从地下三层的扩音器里炸响，比之前更刺耳，“我的基因融合体核心……”
苏清歌猛地抬头。
全息屏上，纽约地下深处的红色光点仍在闪烁，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
沈墨突然捂住后颈，指缝间渗出淡金色的血珠。
苏清歌看见她瞳孔里倒映着与陆天明核心相同的基因片段，双螺旋结构的交缠处，竟还残留着未完全消散的倒计时数字：00:00:00。
“是林雪鸢的基因锚点。”陆沉舟的手掌按在沈墨后颈，凤凰纹身的蓝光顺着指尖渗进她皮肤，“当年她为了保护顾清欢的版权，把自己的基因片段植入了所有创作密钥……包括沈墨的胚胎。”
沈墨突然笑了，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靴面上，在冷银的皮革上绽开小红花：“所以顾老师说‘去寻找属于你的声音’，是要我用自己的基因当钥匙……打开被锁死的音乐世界。”她仰起头，望着天空中飘散的曲谱，“现在，它们自由了。”
苏清歌的喉咙发紧。
她望着那些飘向云端的原稿，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清音阁地下室，萧玉棠举着所谓“基因认证”的文件冷笑：“你以为顾清欢的版权会留给你？资本只认基因锁。”此刻那些文件正躺在废铁堆里，封皮被机械臂的残骸压得皱巴巴的。
“清歌。”陆沉舟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还带着凤凰纹身的余温，“去后台试妆吧。萧玉棠说新专辑封面需要你配合她选香水……”
苏清歌的脚步顿在后台试妆间门口。
雕花玻璃门内，萧玉棠正踮脚从檀木柜里取出一瓶墨绿色香水瓶，瓶身折射的光映在她脸上，像某种蛰伏的蛇信。
她转身时，苏清歌看见她耳后贴着与陆天明机械替身同款的绿色芯片，在灯光下泛着危险的幽光。
“清歌姐。”萧玉棠的声音甜得发腻，指尖抚过香水瓶的瓶颈，“这款‘血色黎明’最衬你新专辑的主题……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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