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雄的拖鞋在走廊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鬼凤抱着后脑勺蹿得比兔子还快，嘴里还嚷嚷：“夏雄你讲点道理啊！小宇这是活学活用！” 小宇跟在后面拍手笑，火异能在指尖跳成小火苗，把夏雄晾在阳台的袜子燎得冒了个小烟团。
“活学活用？我看是学坏！”夏雄一把捞过小宇，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明天起不准去那个什么破补习班！”
小宇捂着屁股噘嘴：“可是鬼凤老师说，我的火异能能烤出三种口味的棉花糖呢。”
“烤棉花糖能当饭吃？”夏雄瞪着眼，却看见小宇指尖的火苗突然分成三股，分别舔过桌上的糖罐、盐瓶和辣椒粉——那是鬼凤教的“调味控火术”，说是“野外生存必备技能”。火苗卷着调料在空中打了个旋，竟凝成颗三色糖球，飘到夏雄嘴边。
夏雄僵了一下，鬼凤趁机从门后探出头：“你看你看，控制力进步多了吧？上周他还能把冰箱门烧穿呢。”
夏宇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鬼凤的教案——刚才追打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上面用烧焦的字迹写着“课程目标：让异能成为生活的甜味剂”。他指尖划过“用冰异能做刨冰时要顺时针转七圈，不然会冻成冰坨子”的笔记，眉头皱得更紧，却没像昨天那样把教案撕碎。
第二天一早，夏雄拎着小宇往补习班走时，脚步明显慢了半拍。补习班设在旧仓库改造的阁楼里，墙上贴满鬼画符似的公式，角落里堆着烤焦的面包机和冻裂的可乐瓶。鬼凤正蹲在地上摆弄个铁架子，见他们来，举着个带火星的铁丝说：“今天教‘火焰温控术’，目标是把牛排烤成三分熟。”
夏宇踩着梯子换灯泡，闻言差点从上面摔下来：“你这根本不是补习班，是厨房灾难现场！”
“非也非也。”鬼凤从怀里掏出块牛排，精准地丢进铁丝架，“控制火焰温度到55℃，既要杀死细菌，又不能破坏肉汁——这比你们夏家练的‘焚天火焰’精细多了。” 他打了个响指，架下的火苗突然矮了半截，呈漂亮的青蓝色，“看好了，火不是只有烧东西这一个用处。”
小宇趴在铁丝架旁，鼻尖快碰到牛排，火异能跟着青蓝色火苗一起呼吸。夏雄抱臂站在门口，看见小宇的睫毛被火光映成金红色，突然想起夏天小时候，总用火异能给受伤的流浪猫暖窝——那时候她只觉得是胡闹，现在倒有点明白鬼凤的意思。
“夏宇你下来。”鬼凤突然喊，指着墙角的冰柜，“用你的冰异能冻杯可乐，要带冰碴但不能结冰块。”
夏宇挑眉：“这种小儿科……”话没说完，冰异能刚探过去，冰柜突然“咔哒”响了一声，可乐瓶竟裂了道缝。鬼凤吹了声口哨：“急什么？异能跟做菜一样，火候到了才好吃。”
小宇举着烤得半焦的棉花糖跑过来：“叔叔你看！我这是火山爆发味的！” 糖丝上还沾着点辣椒粉，是他偷偷加的“创意”。鬼凤咬了一大口，辣得首伸舌头，却竖起大拇指：“有想法！比你哥那冰块脸有趣多了。”
夏宇的脸更黑了，却忍不住盯着小宇的手——那团火比昨天稳了不少，至少没把仓库的窗帘点着。
中午休息时，鬼凤从麻袋里掏出一堆零食，夏雄看着包装上“火焰味薯片”“时空穿梭夹心饼干”的字样，嘴角抽了抽：“你这到底是补习班还是零食铺？”
“劳逸结合嘛。”鬼凤抛给小宇一袋饼干，“知道为什么教你抢演唱会门票吗？因为那需要精准计算时空缝隙的时间，误差不能超过三秒——比你们夏家练的‘时空凝结术’基础多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以为夏天控制时空的本事是天生的？他小时候用时空异能偷过我三回臭豆腐，每次都算得一分不差。”
夏雄愣住了。她总逼着夏天练那些枯燥的口诀，却忘了他第一次成功凝结时空，是为了接住从桌上掉下来的、她亲手做的布丁。
下午的课更离谱，鬼凤搬来台旧电视机，屏幕上正放着铁时空的老电影。“今天学‘情绪控火’。”他指着屏幕里女主角哭的画面，“看到没？悲伤的时候火是蓝的，开心的时候是橙的，小宇你试试，把火变成你最喜欢的草莓味。”
“火还有味道？”小宇眼睛亮了，攥着拳头使劲想，火苗真的慢慢变成了粉红色，还飘出点淡淡的草莓香——那是夏雄昨天刚买的草莓蛋糕的味道。夏宇猛地抬头，发现自己的冰异能不知何时在指尖凝成了小冰晶，竟映出了小宇的影子，像颗会发光的水晶球。
“你看。”鬼凤撞了撞夏宇的胳膊，“异能不是课本上的公式，是心里的东西。你总想着控制它，倒不如让它跟着感觉走。” 他突然提高声音，“比如夏雄你，每次生气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烫得能煎蛋，这其实是隐性的控火天赋，可惜全用在揍我们身上了。”
夏雄抓起拖鞋就扔过去，却在半空中被一团小火苗轻轻托住——是小宇下意识用了异能。他举着拖鞋跑到夏雄面前，仰着脸说：“妈妈不生气，鬼凤叔叔说，你的火是保护我们的。”
拖鞋“啪嗒”掉在地上，夏雄突然鼻子有点酸。她想起每次家里遭魔袭击，自己爆发出的力量，确实比刻意练习时强得多。
傍晚放学，鬼凤塞给小宇一个铁盒子，里面是他用控火术做的巧克力，形状是个歪歪扭扭的龙纹鏊。“明天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他神秘兮兮地说，“保证比烤棉花糖带劲。”
回家的路上，小宇一路都在摆弄手里的巧克力，火异能在指尖跳来跳去，却没像往常那样到处乱烧。路过巷口时，他突然停下来，用火苗给蜷缩在纸箱里的流浪狗暖了暖窝，动作轻得像怕吵醒它。
夏雄看着那团温柔的小火苗，突然说：“明天……我也来听课。”
小宇眼睛一亮：“妈妈也要学烤棉花糖吗？”
“我是来监督你们。”夏雄嘴硬，却在路过超市时，拐进去买了袋棉花糖，还特意挑了小宇喜欢的草莓味。
第二天夏雄准时到了补习班，鬼凤正教小宇用时空异能给盆栽换土——把花从盆里“嗖”地移到新盆里，连土都没撒出来。“这叫‘精准位移’，”鬼凤得意地说，“比你们夏家练的‘乾坤大挪移’省力气多了。”
夏雄没接话，却看着小宇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她突然发现，这几天小宇用异能时，眼睛里的光和夏天当年一模一样——不是为了变强，只是觉得好玩，觉得世界原来可以这样有趣。
下午，鬼凤果然带他们去了“好地方”——郊外的一片花海，铁时空特有的火焰花正开得如火如荼。“看好了。”鬼凤站在花海中央，控火术轻轻拂过花丛，火焰花竟顺着他的力道跳起了舞，花瓣在空中连成条火龙，却没伤着一片叶子。
“异能不是用来打架的。”鬼凤的声音难得正经，“是用来让日子变得有意思的。你看这花，不用火异能催它，它自己也会开，但用异能陪它玩会儿，不是更开心吗？”
小宇学着他的样子，指尖的火苗轻轻碰了碰花瓣，火焰花竟“啪”地绽开了些，像在跟他打招呼。夏宇站在旁边，冰异能无意识地飘过去，给一朵快蔫的花降了降温，那花竟摇了摇叶子，像是在道谢。
夏雄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一首以为异能是用来战斗、用来守护的，却忘了最开始，夏天用火异能点亮停电的屋子，夏宇用冰异能给发烧的她敷额头——那些时候，异能不是武器，只是他们表达在意的方式。
“鬼凤。”夏雄突然开口，“下周的课……能加我一个吗？”
鬼凤愣住，随即笑得露出白牙：“欢迎啊！我正好缺个练手的，比如用控火术给全家做早餐，保证煎蛋的边都是心形的。”
夏宇翻了个白眼，却悄悄把鬼凤昨天丢给他的“冰异能练习手册”塞进了口袋，手册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异能的终极奥义——让爱的人笑出声。”
回家的路上，小宇坐在夏雄怀里，火异能在指尖转着圈，给路边的蒲公英“烫”了个新发型。夏雄没像往常那样呵斥，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小心点，别把绒毛烧没了。”
夏宇跟在后面，看着妹妹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夏雄总说他的冰异能太“冷”，不像夏天的火那样暖和。可刚才在花海，他用冰异能救下的那朵花，分明比别处开得更精神。
“哥，你看！”小宇突然喊，指着天边——他用火异能在云彩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冰蓝色的，是夏宇的颜色。
夏宇嘴角扯了扯，没说话，却悄悄用冰异能给笑脸加了个冰淇淋甜筒。
鬼凤站在花海边，看着他们的背影，掏出个小本子记着：“夏雄，潜力学员，适合学‘爱心便当控火术’；夏宇，傲娇型，适合学‘冰雕告白术’；小宇……嗯，适合学‘全宇宙最有趣异能术’。” 他合上本子，对着花海挥了挥手，火焰花又跳起舞来，像是在庆祝又多了三个“学生”。
夏雄到家时，发现夏天正蹲在门口等她，手里还拿着个烤焦的面包：“妈，我用火异能试了烤面包，虽然有点糊……”
“拿来我看看。”夏雄接过面包，突然用火异能轻轻扫过焦黑的地方，焦皮竟慢慢褪去，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组织。夏天眼睛瞪得溜圆：“妈你啥时候会这招？”
“刚学的。”夏雄笑了，把面包掰了一半给夏天，“明天妈给你烤个带龙纹的，比你这黑乎乎的好看。”
小宇举着棉花糖跑过来：“我也要！我要草莓味的龙纹！”
夏宇靠在门框上，看着屋里闹哄哄的样子，冰异能在指尖凝成个小冰球，悄悄放进了夏雄的水杯里——那是他刚学会的“冰镇不结冰”技巧，鬼凤说这叫“不动声色的关心”。
阁楼里，鬼凤的补习班还亮着灯，他正对着一堆图纸比划：“下周教‘异能大扫除’，用风异能扫天花板，用水异能擦窗户……嗯，还得给夏雄准备个防暴走头盔，免得她又想用拖鞋拍我。”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墙上新贴的课程表，最后一行写着：“终极课程：用异能给生活加点糖。”
铁时空的星星眨了眨眼，像是在笑。原来异能最厉害的用法，从来都不是打败多少敌人，而是能在平凡的日子里，给身边的人烤出带爱心的煎蛋，冻出刚好带冰碴的可乐，画出让云朵都笑出声的涂鸦——就像鬼凤说的，异能本来就是为了让生活更有趣啊，毕竟，守护的前提，是先懂得什么是值得珍惜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夏雄的尖叫声从厨房传来：“鬼凤你给我出来！谁让你教小宇用火异能给我煮咖啡的？这都快煮成炭了！” 紧接着是鬼凤的大笑和小宇的咯咯笑，还有夏宇无奈的叹息，以及夏天偷偷给咖啡加冰的“嘶嘶”声。阳光透过窗户，把这些声音裹成暖暖的一团，像块刚烤好的棉花糖，甜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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