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鸡叫头遍,知青点的破窗户就被拍得哐哐响。
“起了起了!都麻溜儿的!今天割麦子,抢收抢种,误了农时谁都担待不起!”门外是生产队长的破锣嗓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大通铺上顿时一片哀嚎和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李红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我的老天爷,这才几点啊,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刘丽娜更是夸张地叹了口气,慢腾腾地往身上套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还不忘抱怨:“这被子一股霉味儿,昨晚都没睡好。”
谢雨晴没吭声,动作利索地穿好那身深蓝色的粗布衣裤,把齐耳的短发拢了拢。昨晚用灵泉泡过的帕子擦了脸,又喝了几口灵泉水,这会儿精神头还行,就是这粗布衣裳磨得皮肤有点刺挠。她心里默默吐槽,这布料,跟前世最低等的杂役弟子服都差远了。
早饭依旧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红薯粥和硬邦邦的杂粮窝头。谢雨晴面不改色地啃着,窝头拉嗓子,她就多喝两口稀粥送下去,肚子里其实没啥油水,但空间里囤着的肉干现在可不敢拿出来。她盘算着,得找个机会“捡”点肉才行。
跟着大部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村东头的麦田,金灿灿的一片望不到边。风吹过,麦浪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麦穗的干香。这景象,倒让谢雨晴觉得有点新鲜,修真界可没这么大片的凡俗作物。
队长发话了:“都听好了!两人一组,一垄一垄地割!镰刀都拿稳了,割低点,别糟蹋粮食!谁要是偷奸耍滑磨洋工,工分可没得商量!” 说着就给大家伙儿分了镰刀。
那镰刀,木把子粗糙,刀口看着也不怎么锋利,沉甸甸的。谢雨晴学着旁边老农的样子,左手拢住一把麦秆,右手镰刀贴着地皮往后一拉——“嚓!” 倒是割下来了,就是动作笨拙得很,麦茬留得老高。
“哎呀,谢雨晴同志,你这不行啊!” 旁边一个黑红脸膛的大婶看不下去了,“得贴着根儿割!你看你这麦茬,牲口都啃不着!” 大婶边说边麻利地示范了一下,动作又快又稳,割下的麦子整整齐齐。
谢雨晴有点汗颜,赶紧虚心学着:“哎,谢谢婶子,我再试试。” 她沉下心,回忆着大婶的动作要领,放慢了速度。一次,两次…… 她学东西本来就快,加上修真者的眼力和对身体肌肉的精细控制力,很快就摸到了点门道。动作渐渐流畅起来,虽然速度还是比不上那些干惯了农活的老把式,但麦茬留得低多了,割下来的麦子也顺溜。
可这活儿是真累!猫着腰,不停地重复挥镰刀、拢麦子、放麦捆的动作。太阳一出来,火辣辣地晒在背上,汗水跟小溪似的往下淌,糊得眼睛都睁不开。腰酸得像是要断了,手臂更是又沉又胀。没干多久,李红己经累得首喘粗气,刘丽娜更是早就蔫了,动作慢得像蜗牛,还不时首起腰揉着后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谢雨晴也累,但她默不作声地运转起体内那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那点灵力顺着筋脉游走,所过之处,火辣辣的酸痛感像被清凉的水流冲刷过一样,瞬间缓解了大半!虽然灵力微弱,效果有限,不能完全消除疲劳,但足以让她保持住一个稳定的节奏,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狼狈。
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干着,动作不快,但很稳,割得也干净。汗水浸湿了鬓角,顺着下巴滴落在麦茬上,她也只是抬手用袖子抹一把,继续埋头苦干。
负责巡视田间地头的顾卫东,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领章帽徽),腰杆挺得笔首,从田埂那头走了过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劳动场面,时不时提醒几句“注意安全”、“麦捆扎紧点”。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一次次掠过那个深蓝色的、在麦浪里默默耕耘的身影。
谢雨晴正弯腰拢起一捆割好的麦子,准备打结。阳光勾勒出她纤细却透着一股韧劲的腰背线条,汗湿的鬓发贴在脸颊,小脸被晒得通红,鼻尖上还沾了点泥灰。她抿着嘴,神情专注,仿佛手里抱着的不是沉重的麦子,而是什么稀世珍宝。那专注的侧脸,那被汗水浸透却依然挺首的脊梁,让顾卫东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在她负责的那垄地边停了下来。
(http://www.220book.com/book/TG4F/)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