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红，手里有了活钱，大河村的冬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男人们修农具的劲头更足，盘算着开春买点好种子；女人们纳鞋底搓麻绳时，话里话外也多了对扯新布、添置家什的憧憬。
顾卫东和谢雨晴的“采药小分队”活动也更频繁了些。顾卫东总能找到各种由头：“顾老叔说开春有些药材药性最好”，“后山那片阳坡，说不定有早发的草药”…谢雨晴心知肚明，也不戳破。后山灵气稍浓，她也乐得去转转，顺便给空间里的灵植补充点“新鲜血液”。
这天，两人又进了山。春寒料峭，但阳光很好，晒得人暖洋洋的。山里的风还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却很清爽。顾卫东背着大背篓，扛着他那杆磨得锃亮的土枪，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开路，专挑难走的地方踩实了，再回头小心地招呼谢雨晴。
“雨晴同志，小心这块石头，滑！”
“这边，踩着我的脚印走，稳当！”
谢雨晴跟在他身后，穿着厚实的新棉鞋（鞋底藏金片的那种），步履轻盈。她看似随意地观察着西周的草木，实则神识早己放开，感知着周围细微的灵气波动和生命气息。黄豆在识海里也格外活跃，“吱吱”地指引着方向。
“吱吱！吱吱吱！” 黄豆突然激动起来，小爪子指向一片背阴的、岩石嶙峋的陡坡。
谢雨晴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去。那里植被稀疏，只有些耐寒的苔藓和低矮灌木。但在她敏锐的感知里，那岩石缝隙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土系灵气逸散出来？非常稀薄，若非她修为渐深，几乎无法察觉。
“顾排长，”谢雨晴状似随意地指向那片陡坡，“那边石头缝里，好像长着几丛石韦，年份看着不小，是味好药。我去看看。”
“石韦？我去摘！”顾卫东立刻自告奋勇，放下背篓就要往上爬。那坡很陡，碎石也多。
“别，”谢雨晴拦住他，“那地方太陡，你看着点周围，我自己去，小心点就行。” 她得亲自确认那灵气的来源。
顾卫东看着那陡坡，确实危险，只好点头：“那你千万小心！抓着点藤！我就在这儿守着！”
谢雨晴点点头，动作灵巧地攀上陡坡。她借着岩石和枯藤的掩护，靠近那片灵气逸散的缝隙。越靠近，那感觉越清晰。虽然依旧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但那精纯厚重的土灵气，与她空间里那几块低阶灵石的感觉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内敛、更加…枯竭？
她小心地拨开缝隙处的碎石和苔藓，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岩石时，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大地厚重感的灵气，顺着指尖丝丝缕缕地渗入体内，让她精神猛地一振！虽然量少得可怜，但品质极高！
是灵石矿脉！而且是几近枯竭、深埋地下、只在这缝隙处泄露一丝气息的残脉！
这个发现让谢雨晴心头狂跳！在这灵气稀薄得令人发指的世界，哪怕只是几块残存的灵石，对她恢复修为也至关重要！
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没敢有大动作，只是极其隐蔽地用指尖在缝隙深处摸索了几下，抠下几块沾染了浓重土灵气、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碎石块，迅速揣进怀里。然后采了几株长在旁边的、真正的石韦草，做掩护。
“找到了！”她扬了扬手里的石韦草，从坡上小心地下来。
顾卫东赶紧上前虚扶了一把，看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找到就好！这草…很金贵？”
“还行，清热利湿。”谢雨晴把石韦草放进背篓，心不在焉地答着，心思全在怀里那几块“石头”上。
就在这时，顾卫东脸色一变，猛地端起土枪，警惕地指向侧前方的灌木丛！那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和粗重的喘息声！
“嘘！”顾卫东示意谢雨晴别动，自己则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灌木一阵晃动，一头半大的野猪哼哼唧唧地钻了出来！獠牙还没长全，但看着也挺唬人。
顾卫东屏住呼吸，稳住枪托，瞄准！砰！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野猪应声倒地，蹬了几下腿，不动了。
“嘿！运气不错！”顾卫东高兴地跑过去，拎起那只还在蹬腿的野猪，“不大，但够肥！雨晴同志，晚上有肉吃了！”
他熟练地给野猪放血、捆好，丢进自己的大背篓里。然后，他抽出腰间的柴刀，利索地砍下一条最肥厚的后腿，用草绳拴好，首接递到谢雨晴面前。
“给！这条腿肉多！你拿回去！”
谢雨晴看着那条血淋淋、沉甸甸的野猪腿，又看看顾卫东脸上毫不掩饰的、分享喜悦的笑容，心里那点因为发现灵石而翻腾的情绪，被一种更踏实的暖意取代。
“太多了，吃不完。”她推辞。
“不多！你手艺好，做成肉干慢慢吃！”顾卫东不由分说，把猪腿塞进谢雨晴的背篓里，“以后…以后我打的猎物，都分你一半！” 他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点臊，但眼神亮晶晶的，满是认真。
山风吹过，带着野猪的血腥味和草木的清新。谢雨晴看着顾卫东被汗水打湿的鬓角和真诚的眼睛，背篓里沉甸甸的，怀里还揣着几块冰冷的“石头”，心里却像被这山风吹开了一道口子，暖烘烘的。她没再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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