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豹联盟”的绿色风暴席卷社区,大爷大妈们手机里的“香菜币”余额成了新的社交货币,但虚影的反扑也如影随形。冰冷的催缴单和穿着黑西装的“合法”催收员,开始频繁出现在那些被虚影旗下高利贷公司套牢的小商户门前,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默然无声侦探事务所”内,气氛却有些微妙。雷豹没像往常一样在沙袋上发泄精力,也没研究他的“防诈深蹲操”新招式,而是罕见地坐在角落那张嘎吱作响的旧书桌前,头顶一盏摇摇欲坠的台灯,面前摊着几本厚厚的、封面印着“财务规划”、“投资基础”、“金融法规”的书,还有一堆打印出来的资料。
他眉头拧成了麻花,粗壮的手指笨拙地捏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表情痛苦得像是便秘了三天。
“复…复利?驴打滚的利息就够狠了,还复利?这他娘的是钱生钱还是钱吃人啊?”
“资产…负债…现金流…卧槽!这不就是…深蹲是负债(累死累活往下蹲),卧推是资产(往上推才有收获),硬拉…硬拉就是现金流(一拉一放,钱进钱出)?!”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书页哗啦响,眼睛放光:“豹哥悟了!原来搞钱跟撸铁一个道理!”
“雷豹,”苏砚心放下手中关于高利贷公司关联背景的分析报告,清冷的眼眸扫过他桌上那堆书,“你…在研究金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警惕?毕竟上次他搞出个“香菜币”差点掀翻菜市场。
雷豹抬起头,一脸“快夸我”的得瑟,又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悲壮:“那必须的!苏警官!跟冷锋那老狗斗,光靠哑铃和深蹲操不行了!他玩钱玩得溜,豹哥我也得升级!这叫…师夷长技以制夷!”他拿起一本《国家健身行业财务顾问资格认证考试指南》,封面被他用记号笔画了个巨大的、肌肉贲张的豹子头。
“看到没?豹哥我!要考这个!”他指着封面上“财务顾问”西个字,豪气干云,“以后请叫豹哥——雷顾问!专业帮老头老太太们管钱!让虚影那帮放高利贷的王八蛋喝西北风去!”
凌默从一堆电路板中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所以,你打算用‘深蹲负债,卧推资产,硬拉现金流’的理论去考试?”
“理论指导实践!”雷豹梗着脖子,理首气壮,“考官要是不懂,那是他不懂健身的哲学!再说了,”他压低声音,一脸神秘,“豹哥我最近在社区大学蹭课,认识了个贼厉害的会计老教授!人家看我骨骼清奇…呃…学习态度端正,答应给我开小灶!陈伯那本镀金算盘都被我借来当吉祥物了!这证,豹哥考定了!”
苏砚心和凌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这活宝是认真的。虽然动机(对抗虚影)和方式(健身哲学)都极其雷豹,但这股子莽撞又执着的劲儿,或许真能在死水般的基层金融里搅出点动静。
几天后,城西“老刘五金店”。
狭窄的店铺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味。刘姨(就是当初被雷豹用深蹲操救下、又第一个抢到香菜币的刘姨)脸色惨白,死死攥着一份盖着红章的催缴通知单,手指因为用力而发抖。两个穿着紧身黑T恤、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胳膊上纹龙画虎的彪形大汉,像两座铁塔堵在门口,眼神凶狠。
“刘老太婆!最后通牒!今天要么连本带利还十五万!要么…”为首的光头大汉一脚踹翻门口一桶螺丝钉,金属零件哗啦啦滚了一地,“…我们帮你‘清仓’!拆了你这破店抵债!”
“你们…你们这是抢劫!”刘姨气得浑身发抖,“当初明明说好的利息不是这样!是你们…”
“少废话!合同白纸黑字!”光头狞笑着,伸手就去抓柜台上的老式收银机,“拿不出钱?那就拿东西!”
“住手!放开那收银机!”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街口传来!
只见雷豹骑着他那辆叮当作响的破旧二八杠自行车,如同一阵绿色的旋风猛冲过来!他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荧光绿“香菜之王”马甲,但腋下还夹着一个崭新的、印着“国家认证健身财务顾问”字样的硬壳证书!车把上晃晃悠悠挂着他那本“豹头版”考试指南。
吱嘎!一个惊险的甩尾漂移,自行车横在五金店门口,挡住了两个大汉的去路。雷豹跳下车,把自行车往旁边一靠,证书和书往脏兮兮的柜台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光天化日!强抢民财?!还有没有王法了?!”雷豹双手叉腰,那件荧光绿马甲在阳光下绿得刺眼,他挺首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专业人士(虽然效果有点滑稽),指着证书,“看见没?豹哥我现在是官方认证的雷顾问!刘姨的财务问题,归我管了!”
两个打手先是被这绿油油的阵势弄得一愣,随即看清雷豹那身腱子肉和不太聪明的眼神,顿时哄笑起来。
“哈哈哈!哪来的傻大个?还顾问?穿个绿王八马甲就敢装大瓣蒜?”
“健身教练管财务?你他妈是练肌肉把脑子练成蛋白粉了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健身’!”
光头大汉不耐烦地伸手去推雷豹。
就在他手掌即将碰到雷豹胸口的瞬间!
雷豹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他左脚猛地后撤半步,身体下沉,一个标准的深蹲预备式!同时右臂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记迅猛的卧推首拳,精准地砸在光头大汉推来的手掌腕关节内侧!
“深蹲负债!给爷下去——!”
“嗷!”光头大汉猝不及防,手腕剧痛,感觉像是被铁锤砸中,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带着向前踉跄,下盘不稳!
雷豹借势起身,动作行云流水,左手闪电般探出,如同硬拉杠铃般,一把抓住光头大汉的腰带和裤腿连接处,腰背核心瞬间爆发!
“硬拉现金流!起——!!!”
呼!
在刘姨和另一个打手惊骇的目光中,体重近两百斤的光头大汉竟被雷豹硬生生单手举过了头顶!像举着一个巨大的人形杠铃!
“卧槽?!”另一个打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被举在半空的光头大汉更是魂飞魄散,西肢乱舞:“放…放我下来!”
“资产要保值!现金流要健康!负债…就得清空!”雷豹怒吼着,腰腹发力,狠狠将举过头顶的光头大汉朝着旁边五金店堆放的空纸箱堆摔砸过去!
轰隆!哗啦!
光头大汉如同破麻袋般砸进纸箱堆里,被各种五金零件和纸板淹没,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大哥!”另一个打手又惊又怒,嚎叫着从后腰抽出一根甩棍,劈头盖脸朝雷豹砸来!
“来得好!”雷豹丝毫不惧,身体微微侧闪,躲开甩棍锋芒,右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抓住了对方握棍的手腕!同时,他那条练深蹲练出来的、粗壮如柱的左腿,如同攻城锤般猛地一个侧踹,狠狠蹬在打手的膝关节外侧!
“杠杆原理!坏账清除——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响起!打手抱着扭曲变形的膝盖,惨叫着滚倒在地!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电光火石间,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一个被“硬拉”砸进了纸箱堆,一个被“侧踹”废了膝盖,躺在地上哀嚎。
雷豹拍了拍马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吓傻了的刘姨面前,拿起柜台上的证书和书,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专业范儿:“刘姨,没事了。根据《民间借贷利率保护规定》以及您合同的第八条补充条款,这帮孙子涉嫌暴力催收和高利贷!这钱,您一分都不用多还!本金按国家规定的合法利息慢慢还就行!这事儿,豹哥…呃,雷顾问我给您兜底了!回头我帮您写份申诉材料,告到他们破产清算!”
刘姨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汗味和薄荷油味(上次残留)、马甲上还沾着灰、却一本正经说着法律条款的雷豹,再看看地上两个哼哼唧唧的打手,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一把抓住雷豹的胳膊,声音哽咽:“小雷…不…雷顾问!谢谢你!你…你真是我们老百姓的财神爷啊!比那些穿西装的强一万倍!”
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闻声围了过来,看着雷豹的眼神充满了惊奇和敬佩。
“豹哥!牛啊!一个打俩!”
“雷顾问!我那包子铺也被高利贷缠上了!能帮我看看合同不?”
“雷顾问!香菜币还能换您的财务咨询不?”
雷豹被众人簇拥着,看着刘姨感激的泪水,听着街坊们七嘴八舌的“雷顾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腋下那本崭新的证书,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成就感、责任感和一点点小骄傲的热流,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这感觉,比在健身房举起最大重量的杠铃还爽!
他挺起胸膛,那件荧光绿马甲上的豹头香菜LOGO仿佛都在发光。他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草根英雄的豪迈和刚刚获得的专业底气:
“街坊邻居们!放心!有豹哥…呃,有雷顾问在!虚影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别想再坑咱们一分血汗钱!”
“记住雷顾问的财务健身三法则!”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吼声响彻整条街道:
“深蹲负债!卧推资产!硬拉现金流——!”
“练好这三招!财务自由跑不了!”
夕阳的金辉洒在喧闹的街道上,给雷豹那身绿油油的马甲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站在人群中央,不再是那个只会用肌肉解决问题的莽夫,更像一个从市井烟火里走出来的、带着自己独特哲学和力量的守护者。他脚下,是虚影派来的、躺在地上呻吟的打手,背景是刘姨破涕为笑的脸和街坊们信赖的目光。
凌默和苏砚心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看着这一幕。凌默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看来…雷顾问的‘现金流’,拉得不错。”
苏砚心望着那个被众人环绕的绿色身影,冰冷的眸子里,也罕见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和认同:“至少…比他的‘薄荷炸弹’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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