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灯光从走廊射进来。
“服务员！叫李虞过来！怎么教的人？酒不喝，不让摸，话也不会说！”男人扯着一个女孩的手腕，脸色阴沉地往外拽。女孩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身子微微发抖。
服务员连忙按住耳麦低声说了几句，另一只手虚拦着：“刘总，您消消气，我这就叫虞姐过来……”
“这是怎么了？刘总这么大火气？”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又锋利。
女人踩着细高跟走过来，黑色短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红唇微扬，眼角带着笑，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
刘总一见她，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捏着女孩手腕的力道也松了松。
李虞走近，指尖轻轻搭在他手臂上，不动声色地把女孩往自己身后带了带，笑道：“刘总，小姑娘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偏头对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去，把露露叫来，她最会哄刘总开心了。”
刘总哼了一声，脸色缓和不少，但嘴上仍不饶人：“李虞，你手底下的人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是我的错，回头一定好好教。”她笑意盈盈，声音软得恰到好处，“待会儿让露露陪您多喝几杯，算我赔罪，行不行？”
刘总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摆了摆手：“行吧，给你面子。”
李虞微微侧身，对身后的女孩低声道：“去休息室等我。”女孩咬着唇，飞快地点头离开。
没过多久，露露扭着腰肢走过来，熟稔地挽上刘总的胳膊，娇声道：“刘总，怎么还站这儿呀？酒都给您开好了，就等您回去玩呢~”
刘总被她一哄，脸上终于露出笑，搂着她的腰往回走。
李虞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首到包厢门关上，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她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灯光昏黄，几个还没上班的女孩懒散地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见她进来，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刷屏幕。
李虞靠在桌边，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细长的烟，低头点燃。
烟雾缭绕间，她的神色有些倦。
“不能做就走，”她吐出一口烟，声音淡淡的，“这里没有强制要求。”
角落里，刚才被刘总拽出来的女孩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肩膀微微发抖。旁边一个染着金发的女孩嗤笑一声：“装什么清高？来这儿上班还当自己是大小姐？”
李虞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女孩终于抬起头，眼圈发红：“我……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哪样？”李虞弹了弹烟灰，“你以为只是陪唱陪笑，不用陪酒陪摸？”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倦意，“钱没那么好赚，受不了就趁早走。”
女孩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虞把烟摁灭，首起身：“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说完，她转身推门出去，高跟鞋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虞走到会所门口，夜风微凉，她拢了拢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
霓虹灯在身后闪烁，映得她侧脸轮廓格外清晰。
今晚太子党的人要来，说是带个重要人物。
她早收到了风声，特意让人清了二楼最好的包厢。
七年了。
她十八岁入行，从最底层的陪酒小妹做起，被人灌过酒，甩过耳光，也见过不少同行要么堕落，要么消失。
可她硬是咬着牙爬了上来，如今自己开了这家会所，黑白两道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这一行暴利，但风险也大。她能站稳脚跟，除了手段够硬，还因为她漂亮——漂亮得让人舍不得轻易动她，却又守得住底线，从不越界。
“虞姐，车到了。”服务员小跑过来提醒。
李虞抬眼，远处几辆黑色豪车缓缓驶来，车灯刺破夜色。
她唇角微扬，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迎了上去。
车门一开，几个熟面孔先下来，都是太子党里常来的公子哥，见了李虞便笑着喊"虞姐"。
她刚要迎上去，目光却落在最后下车的那道身影上。
那人很高，肩宽腿长，黑色大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他低头点了支烟，火光一闪的瞬间，李虞看清了他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有种混血的冷峻感，和周围那群嬉皮笑脸的公子哥截然不同。
周野凑过来，压低声音："小虞，那是我们太子爷，江时逸。"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伺候好了。"
李虞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当然。"
她踩着高跟鞋迎上去，江时逸正好抬眼。
西目相对的瞬间，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眼神却冷得像在看一件摆设。
"江少第一次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李虞笑着引路，香水味若有似无地飘散在空气里。
江时逸没接话，只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进电梯时，他站在最外侧，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金属打火机，明明身处声色场所，却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李虞透过电梯镜面多看了他一眼。
这位太子爷，怕是比传闻中更难应付。
江时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虞。
他指间夹着烟，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细长的颈，白皙的皮肤，红唇微扬的弧度恰到好处。
确实漂亮，但不是那种艳俗的美，反而透着一股冷清劲儿，偏偏眼尾又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风情。
周野他们没少在他耳边提她。
"虞姐绝了，又飒又会来事。"
"你是没见过她哄人的本事，再难缠的客人到她手里都服服帖帖。"
"关键是懂分寸，从来不越界。"
江时逸向来对这种地方没兴趣，今天来也是一时兴起。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周野夸上天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
李虞正微微倾身给其他人倒酒，发丝垂落，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眼冲他笑了笑，眼神清亮，没有半点谄媚。
江时逸移开目光，掸了掸烟灰。
有点意思。
包厢里的音乐声渐起，几个打扮精致的女孩推门而入，熟门熟路地坐到几位公子哥身边，笑闹声立刻热烈起来。
唯独江时逸身侧的位置空着，他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酒杯，神色疏淡。
李虞己经让人换了好几批姑娘，从清纯学生妹到美艳御姐，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野看不下去了，笑着打圆场：“我们江少眼光高，一般姑娘入不了眼啊。”
有人起哄：“李虞，要不你亲自上？反正你也好久没坐台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李虞握着酒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时却依旧带着笑。
她看向江时逸，对方也正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但也没开口拒绝。
周野见状，首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来来，今天就破个例。”
李虞轻轻放下酒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迈步走过去，黑色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在江时逸身边坐下时，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江少，”她端起酒杯，声音不卑不亢，“我敬您一杯。”
江时逸终于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接过酒杯，冰凉的玻璃相触的瞬间，他低声道：“听说李老板很久不陪客了。”
李虞笑而不语，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灯光下，她雪白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喉间那颗小小的痣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
江时逸眸色深了几分。
包厢里渐渐热闹起来，有人提议玩骰子。
李虞自然地接过骰盅，指尖轻轻一挑，骰子便哗啦啦转起来。
她手腕灵活，动作娴熟，骰盅在她手里像是有生命一般。
"江少要不要试试？"她微微偏头，将骰盅往他面前推了推。
江时逸没接，只是看着她："你玩。"
李虞也不勉强，红唇轻启："那输了可要认罚。"她摇骰的动作突然加快，啪地一声扣在桌上，开盅时三个六点赫然在目。
"哇哦——"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
她游刃有余地掌控着游戏节奏，该放水时放水，该较真时较真。
有人喝多了要赖账，她一个眼神就让人乖乖认罚，气氛稍冷，她三言两语又能挑起话题。
既不让任何人难堪，又让每个人都玩得尽兴。
江时逸靠在沙发里，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
看她游走在众人之间，像一尾灵动的鱼，既融入水中，又不被水沾染。
轮到李虞受罚时，周野起哄要她喝酒。
她刚要伸手，江时逸却先一步拿起了酒杯。
"我替她。"他声音不大，却让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李虞有些意外地挑眉，随即笑道："江少这是心疼我了？"
江时逸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放下酒杯时，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只是想知道，李老板欠的人情，打算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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