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你……五百年。”
那个苍老而宏大的声音，如同创世之初的低语，回荡在整个阿尔卑斯山脉。
江辰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与【伊甸园】王座之上那个模糊的身影，在半空中对撞。
没有激烈的能量碰撞，却掀起了法则层面的无声风暴。
天空，在瞬间变得阴沉。
大地，在脚下发出不安的悲鸣。
整个欧洲的“超凡生态”，都在这两位“新旧之神”的意志交锋下，剧烈地颤抖着。
“雷暴，你留在这里。”江辰淡淡地吩咐道，“接下来的‘手术’，你插不上手。”
雷暴看着远处那座散发着末日气息的浮空城堡，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那己经不是属于“凡人”的战场了。
江辰不再多言，一步踏出。
他的身影，没有飞，也没有瞬移，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走去。
但每一步落下，他脚下的空间，都会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身体便己出现在数公里之外。
缩地成寸！
几步之间，他便己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来到了那座宏伟的、悬浮在雪山之巅的【伊甸园】城堡之前。
城堡的大门，缓缓开启，像一个等待着祭品的巨兽之口。
江辰负手而立，昂首而入。
城堡的内部，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空间。
空间的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血管般的能量管道连接着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血色水晶容器。
那，就是【第一圣杯】！
江辰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欧洲大陆的生命能量，正被源源不断地抽取而来，注入这个圣杯之中。
而在圣杯的正上方，那个至高无上的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穿着朴素白色长袍、看起来像个普通学者的苍老身影。
他没有戴面具，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得如同宇宙。
他，就是“天择基金”的创始人，也是活了超过五百年的、曾经的教廷“圣子”——“主席”。
“欢迎来到我的‘手术室’，江辰。”主席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像是在欢迎一位老友，“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同行’？”
江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下那个正在疯狂吞噬生命力的血色圣杯，摇了摇头。
“不。”
“你不是医生。”
“你只是一个……妄图用更大的‘癌细胞’，去吞噬其他‘肿瘤’的……疯子。”
主席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抚掌大笑起来。
“说得好！说得好啊！”他的眼中，充满了欣赏和一丝丝……怜悯。
“江辰，你我何其相似。我们都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病’，都想去‘治愈’它。唯一的区别是……”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狂热而偏执！
“……你选择去拯救那些早己腐朽、无可救药的‘细胞’！而我，选择将它们全部清除，用最纯粹、最强大的‘癌细胞’，来重塑一个新的、完美的‘身体’！”
“你看到了吗？！”他指着身下的【第一圣杯】，如同一个向世人展示自己最完美作品的艺术家。
“当我将它，与你体内的【祖龙之气】进行对撞时，这个维度的‘空间壁垒’，将被彻底撕裂！届时，我主，那个来自更高维度的、真正伟大的‘净化者’，将会降临！”
“它会赐予这个病态的世界，最终极的‘治疗’——格式化！”
“而我，将成为新世界的‘神’！”
江辰静静地听着他的狂言，脸上，却露出了一个与主席如出一辙的、充满了怜悯的表情。
“不。”
“你错了。”
江辰缓缓地抬起手，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是金色的【溯源之眼】。
而是……一片混沌。
一片仿佛能容纳宇宙生灭、洞悉万物终始的、绝对的【虚无】！
这是他融合了“血祭大阵”、“祖龙之气”、以及对“因果法则”的终极理解后，所诞生的、全新的、只属于他江辰自己的“道”！
他看着主席，就像在看一份早己被他彻底读懂的“病历”。
“你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天外’。”
江辰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大道伦音，响彻整个【伊甸园】。
“你当年在梵蒂冈档案室里接触到的，以及你那个所谓的‘主’，不过是那颗‘天外魔种’在被某个更伟大的存在一指捏碎后，溅到我们这个世界的一点……‘残渣’罢了。”
“你穷尽五百年，奉若神明的，不过是别人餐桌上，掉下来的一点……面包屑。”
“你……胡说！！！”
主席那维持了五百年的平静，在江辰这句话面前，被彻底地、毁灭性地击碎了！
他最骄傲的认知，他所有疯狂行为的“理论依据”，竟然……只是一个笑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再无半分“神”的姿态。
“那你，敢让我看看你的‘病根’吗？”
江辰的声音，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如同魔鬼的低语。
他缓缓地伸出手。
“让我来为你……做一次最终的‘诊断’。”
“让我来告诉你，那个真正的‘天外’，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让你……死个明白。”
主席死死地盯着江辰那只伸出的、仿佛蕴含着宇宙终极奥秘的手。
他内心的骄傲，他对自己“道”的自信，让他无法拒绝。
他要知道真相！
最终，他伸出了自己那干枯的手，缓缓地，与江-辰的手，握在了一起。
在他握住江辰手掌的瞬间。
江辰笑了。
笑得，像个终于等到病人主动躺上手术台的、最仁慈也最残忍的……主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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