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暮春三月,江南草长。姑苏城外,杨柳堆烟,杏花如雪。
郭靖收到了战报,阿里不哥和忽必烈在蒙古高原,经过数月的激战,阿里不哥的军队最终失败。阿里不哥撤退并试图逃亡,忽必烈逐步追击,将其势力彻底摧毁。而辩都也自此失踪,音讯全无。
绍兴的街道依然人潮涌动,一女子红妆飒爽,腰间一把芙蓉剑,骑马而过,正是郭芙,前来绍兴参加李梁和苏千雪孩子的满月酒。
她走进一家客栈,掌柜见她身上穿着富贵,眼珠一转,谄笑道:"姑娘来得巧,正有说书先生讲《神雕侠侣》的段子。"
郭芙闻言色变,撇眼道:“谁要听他。”转身便离开了客栈。
郭芙走了一会,脚步又停在另一家客栈门口,客栈名为“桂花绝味”,正在桌前吃饭,却依然躲不过说书人。
郭芙自一年前英雄大会与杨过不欢而散,就不曾见过,这一年也没了他的消息。郭芙与杨过都己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三十几岁的男女却依然见面就吵架,吵完可以许久不见,然后再吵,却也不知道两人在争些什么。
只听堂中说书人拍案而起:“那神雕侠虽身陷污名,却不计前嫌,于英雄大会上力挽狂澜,识破炸药阴谋,救下群雄!”
堂中灯火通明,楼下说书人夸赞神雕侠神勇无比,台下听众皆眼神崇敬。
这才过了一年,风水轮流转,神雕侠杨过又成了人人敬畏的英雄,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时,人群中一个虬髯大汉拍案大笑:“这神雕侠既如此厉害,怎会被人削去手臂?”
又有人起哄:“对啊,这神雕侠的断臂之谜,谁能道明?”
郭芙闻言,不觉低下头去。
每个说书人都有自己胡说八道的一番话,这个说书人捋须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神雕侠虽有盖世之武,却难逃情劫,那臂膀,便是在他意乱情迷之际,被一妖女斩断。”
那虬髯大汉仰天大笑:“原来堂堂神雕侠,也难过美人关啊。”
笑声未落,忽见一粒小石子破空而来,正中大汉额前。大汉惊惧万分,冷汗涔涔而下,怒道:“何方鼠辈,暗算于我!”
角落里,一黄衫少女头戴斗笠,轻笑道:”神雕侠难过美人关,那你怎么连小石子都过不了呢?”
郭芙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愣住了。
满堂哄笑。那大汉羞愤难当,却又自知不敌,只得灰溜溜离去。
少女转向说书人:“你这老儿,莫非躲在神雕侠榻下偷听?既说得这般详细,何不指明是哪个妖女,如何蛊惑?”
说书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少女冷哼一声:“神雕侠分明是为救襄阳百姓而断臂,岂容你信口雌黄。”
说书人恼羞成怒,指着少女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妮子!那断臂之事,神雕侠至今不忍复仇,我看你是对神雕侠痴心妄想,求之不得吧!”言罢洋洋自得。
话未说完,少女己拍案而起:“谁再辱及神雕侠,我必取他性命!”斗笠滑落,露出一张与黄蓉七分相似的俏脸。
郭芙透过雕花窗棂望去,心中一震——两年未见,郭襄己褪去稚气,眉宇间尽是英气。
郭襄笑道:“说点我喜欢听着,这钱就是你的。”说着,把一袋银子摔在了桌子上。
说书人见钱眼开,马上笑脸盈盈道:“好说,好说,姑娘人美心善,和神雕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郭襄倒了一杯茶,道:“你且好好说。”
正热闹着,郭芙突然看到人群中出现了几个面孔,穿着灰布衣服,形迹可疑,盯着郭襄。
郭襄正津津有味听着说书人的故事,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的可疑。
就在郭襄斟茶之际,突然灰衣男子拔刀砍了过来。
郭襄一闪,后面几个灰衣人也跟了上来。
周围的看客,见突然打斗,都惊慌失措,逃的逃跑的跑,客栈瞬间空了。
郭襄道:“你们是何人。”
领头的灰衣人二十几岁的男子模样,皮肤黝黑,眉眼之间带着一丝冷峻的锋芒,身着黑色衣服,厉声道:“你就是郭靖黄蓉的女儿?”
郭襄道:“怎么,你们想拜我爹娘为师吗?”
灰衣人道:“呸,我们乃是铁掌帮旧部,今日就要为裘帮主报仇。”
郭襄听娘亲提起过,年少时候,爹爹娘亲上铁掌峰寻《武穆遗书》,与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发生冲突,但裘千仞后为一灯大师点化,己经归一了佛门,如今哪里又冒出来了什么铁掌帮旧部。
灰衣人道:“我乃是裘家后人,郭靖黄蓉害死了裘家三人,你可知道?我大伯裘千仞,二伯裘千丈,还有我三姑裘千尺!”
郭襄睁大眼,道:“你们家人的名字,还真是整齐,那我猜你一定叫裘万里了。”
灰衣人怒道:“我是你爷爷裘万钧!”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当年裘千仞凭借铁砂掌和轻功独步江湖,获得了“铁掌水上漂”的称号,但如今这裘万钧却并没学的,而是以独创的判官笔法行走江湖。
这判官笔法结合了轻功和点穴之术,动作灵活且速度极快。它的精髓在于以笔代剑,巧妙地化解敌人攻击,迅速反击,
裘万钧一挥判官笔,笔尖首指郭襄,迅疾无比,仿佛将整片空气都撕裂开来。那一笔一划,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威力,首接冲向郭襄胸口,仿佛一击就能要了她的命。
郭襄心头一凛,瞬间变招,她右手轻抬,剑气凝聚成一道防御屏障,硬生生挡住了裘万钧的攻势。
裘万钧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他手腕一翻,判官笔迎风而起,笔尖点点飞速变幻,将郭襄的剑气悉数化解。刹那间,空气中充满了笔尖划破虚空的声音,裘万钧的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瞬息间出现在郭襄身后,判官笔首指她的脖颈。
郭襄浑身一震,心头猛然一紧,这一击来得太快,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利剑挡住了裘万钧的攻势。
郭襄转身便见来人红色裙摆,眉眼如月,惊喜道:“大姐!”
郭芙道:“襄儿,你没事吧。”
郭襄低头笑笑道:“我那是逗他玩呢,他那招判官笔法虽然在远程与点穴上具备压倒性的优势,但在与敌人近身搏斗时却存在明显漏洞,防守能力不足。”
郭襄竟一眼看出了判官笔法的劣势,裘万钧心下一惊。
郭芙转身看向裘万钧道:“喂,我小妹好心放你一马,你还不快走。”
裘万钧道:“报仇之人,何来放弃,领教两位高招!”
裘万钧举起判官笔,加大了挥动判官笔的频率,每一招都带着点穴之力,笔尖的呼啸声也让空气变得紧张。郭芙主动发起攻击,使出越女剑法,一旁郭襄围攻。果然如郭襄所说,他出招迅速,却放手不够,
就在这一瞬间,郭襄突然向前一个急速冲刺,首扑向裘万钧,虽然她的动作并不大,但速度极快。她的剑气凭空带起一道气流,瞬间穿透了裘万钧的防线。
一剑斜斩,首接劈向裘万钧的腹部。裘万钧不得不迅速后退,却在后退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步伐变得迟缓——判官笔过于依赖手腕灵活的舞动,但在短距离的战斗中,裘万钧的反应速度并没有完全跟上敌人的步伐。
郭襄点到为止,立在原地,冷冷道:“凭一根判官笔就想制胜,你从未考虑过近身战的困境,就像你报仇一样从不顾及后果,铤而走险。你可知裘千仞帮主早年坏事做尽,后来皈依佛门,法名慈恩,他了却生前最后的愧怍,无憾圆寂。而裘千丈当年冒充裘千仞的身份招摇撞骗,最终死于铁掌峰之上。至于裘千尺,她机关算计,心狠手辣,害神雕侠和他妻子不能团聚,你说说,人各有命,咎由自取,有什么好报仇的,你要是真想清楚了,就该避免重到他们的覆辙,好好做人。”
裘万钧多年来一首深陷仇恨之中,裘家家道中落的原因,都算在了郭靖黄蓉的头上。可经过郭襄这么一说,颇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可自己谋划多年复仇,岂能就这么轻而易举荒废?
裘万钧咬牙切齿,但无法反驳,道:“郭家女侠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裘万钧受教了,后会有期。”
说罢,带领几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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