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盆打翻的墨，泼在窗台上，书房里的台灯却亮着。姜瑶蹲在书架后头，膝盖硌得生疼，心里却像猫爪挠似的痒。
她刚把那本《玄玉章》放回去，手指还在书脊上留着余温。这书她翻过一遍，里面夹着一块令牌，上面刻着“监天司玄霄长老”几个字，像是从她前世的记忆里抠出来的。
她当时就愣住了，差点把书掉地上。
“我以前……真的是个长老？”她低声嘀咕，声音像蚊子嗡嗡。
现在她蹲在这儿，不是为了找答案，而是为了找证据。
陆沉这个人，太奇怪了。
从他撕掉离婚协议那天起，姜瑶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在等什么。尤其那天在书房门口，他敲了三下门框，节奏竟然跟道门的“急救咒”一模一样！
她当时没敢表现出来，但心跳都快了半拍。
“这人……到底是谁？”
姜瑶一边想着，一边悄悄探头看电脑屏幕。那台笔记本还亮着，屏幕上是她的照片，穿着道袍，站在山巅，背景是雷云翻滚。
“这……是我？”她愣住了。
照片下方是一串编号：观察者 307 号。
她瞳孔一缩，手指不自觉地抠住书架边沿。
这不是普通的照片，也不是什么偷拍。这张照片，是她在渡劫时被雷劈中的那一瞬间，被谁拍下来的。
“谁会有这种东西？”
她猛地抬头，西下扫视，书房里一尘不染，书架整齐，桌上的钢笔摆得一丝不苟。只有那个抽屉——她刚刚撬开的抽屉，还微微张着口，露出一角泛黄的符纸。
她悄悄走过去，把抽屉拉开一点，果然，里面全是符纸，一张张叠得整整齐齐，像是某种仪式用品。
她抽出一张，指尖刚一触到，就感觉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
“这是……镇魂符？”
她心头一震。
这种符，只有监天司内部的长老才有资格绘制，而且每张符的纹路都略有不同，相当于指纹。
她低头细看，果然，在符纸左下角，有一道极细的纹路，像是一道闪电，又像是一道剑痕。
她心头一跳。
这纹路，她太熟悉了。
是她自己画的。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她记得很清楚，这些符，是她在渡劫前亲手封存的，连监天司的其他长老都不知道。可现在，它们竟然出现在陆沉的抽屉里。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无数根线突然被扯紧，牵动着记忆深处的某个结。
她正要再翻找点什么，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三声。
是敲门声。
但不是普通的敲门声。
是道门的“急救咒”，节奏分毫不差。
姜瑶猛地一僵，呼吸都停了半拍。
她迅速关掉电脑，把符纸塞回去，抽屉轻轻合上，然后一个闪身，躲到书架后面。
门开了。
陆沉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肩宽腰窄，脚步轻得像猫。他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桌面，像是在确认什么。
姜瑶屏住呼吸，透过书架的缝隙，盯着他的背影。
他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出来吧。”
姜瑶一愣。
“我知道你在。”
她咬咬牙，从书架后头走出来，脸上还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在？”
陆沉没说话，只是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框。
“你也会这个？”姜瑶脱口而出。
“你会的，我都会。”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姜瑶心头一跳。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不只是个影帝。
他，可能比她还懂道门。
“你到底是谁？”她终于忍不住问。
陆沉看着她，目光深沉如夜：“你不是一首想知道吗？”
他走近一步，伸手将她鬓角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那就继续查吧。”
姜瑶怔住了。
“我不拦你。”
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在门边停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过，下次别撬我抽屉了。”
姜瑶：“……”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人，到底在等什么？
她低头看向那张符纸，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来得及把那张符纸完全塞回去。
有一角，还露在抽屉外面。
她快步走过去，想把它塞回去，却发现那张符纸，竟然在微微发烫。
她心头一震，赶紧松手。
符纸“啪”地一声，自动飞回了抽屉里，像是被什么力量拉回去的。
她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她喃喃自语。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
门，己经关上了。
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符纸静静躺在抽屉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那张电脑屏幕上，姜瑶的照片旁，多了一行字：
观察者状态：己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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