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开席前，周雅琴在陆家家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林小满二模考试成绩单.jpg】
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地响起，餐桌上的陆家人神色各异。
“这次二模，小满进了班里前十。”
周雅琴在除夕家宴上提起这件事，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着高脚杯，“要我说，这孩子就是欠管教，以前成绩上不去，是因为我没空盯着她。”
餐桌上，陆家众人神色各异。
陆老爷子陆振国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眼皮都没抬一下。
“前十？”陆媛捂着嘴笑，“怕不是抄的吧？就她这蠢笨的样子，还配得上前十？”
陆沉晃着红酒杯，懒洋洋地补充：“野鸡飞上枝头，也还是野鸡。”
周雅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堆起更灿烂的笑：“小沉说得对，我们小满确实还有很多不足。”
她转向陆沉，语气讨好，“不过多亏了你平时照顾她，她才能有这么大进步。”
陆沉嗤笑一声，眼神轻蔑：“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是是是，”周雅琴连忙点头，“小沉平时那么忙，还抽空关心小满，真是……”
“周阿姨，”陆沉打断她，声音冰冷，“你女儿考多少分，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振国适时开口：“好了，大过年的。”
周雅琴的笑容讪讪的，见讨好陆沉行不通，想在林小满处找点存在感：
“妈早就想好了，你就读本地的师范，毕业后当个老师，又稳定又体面。”
“砰！”
陆振国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目光短浅！”
陆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扫过周雅琴，“既然进了陆家的门，就别总想着那些小市民的路数。”
陆振国转向林小满，脸上堆起慈祥的笑，眼角的皱纹却像刀刻般锋利：“小满啊，既然你现己经跟你妈嫁到陆家了，陆家自然会好好培养你。”
他啜了一口手边的白酒，继续道：“考得上好大学就去读，想出国深造也行。等毕业了，爷爷再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这番话让餐桌上的气氛骤然微妙起来。
大伯母赵美玲冷笑一声，低头摆弄着自己的翡翠镯子，陆媛的父亲陆明远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小满一眼。
林小满攥着餐巾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虽不聪明，但也能听明白这些话背后的含义了，陆家愿意在她身上投资几年，不过是为了将来能把她卖个好价钱。
“还不快谢谢爷爷！”周雅琴在桌下狠狠掐了她一把。
“谢、谢谢爷爷。”林小满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陆振国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其他人：“你们看看，这孩子就是太内向，以后要多带她见见世面。”
“是啊，多参加些名媛茶会。”赵美玲皮笑肉不笑地说，“免得以后嫁人了，连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懂。”
饭后，林小满躲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拍打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镜子里的女孩眼眶通红，嘴角还挂着强颜欢笑留下的僵硬弧度。
门外传来陆媛尖细的嗓音：“那个拖油瓶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爷爷不过是看在她还算聪明的份上，想物尽其用罢了。”
“嘘，小声点。”陆沉的声音带着戏谑，“人家现在可是'陆家小姐'了。”
校草人设崩塌后，他拿锁链缠我腰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校草人设崩塌后，他拿锁链缠我腰最新章节随便看！两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像刀子一样扎进林小满的心里。
她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回到客厅时，周雅琴正在给陆振国剥橘子，脸上堆满谄媚的笑：“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小满，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林小满站在阴影处，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讨好母亲的。
那时候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乖，就能换来一点关爱。
可现在她明白了，在这些人眼里，这样的讨好，不过是一个笑话，永远换不来爱。
……
林小满站在阳台上，寒风吹得她鼻尖发红。
手机屏幕亮起，是程礼昀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外面亮起的一盏盏灯火，和他黑暗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程礼昀：【想你了。】
她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她知道，他不会是那个意思。
【你又是一个人吗？】她回复道。
手机很快又震动起来：【现在不是，还有你陪我。】
【我也想你。】
她打完又删掉，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后，隐去了陆家想送她去联姻的这部分，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告诉了程礼昀，像倒垃圾似的。
她说完后，消息紧接着跳出来：【你不是累赘，也不笨。】
【可是……】她颤抖着打字。
程礼昀的回复斩钉截铁：【没有可是。】
【别怕，我会陪着你。】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突然涌上心头。
“妈。”她推开阳台门，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周雅琴正对着镜子补口红，闻言不耐烦地皱眉：“怎么了？大过年的别给我添晦气。”
“为什么？”林小满抬起头，眼眶通红，“爸爸才走了不到两个月，你就改嫁了。他们都说你是小三，是真的吗？”
周雅琴的手一抖，口红在嘴角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她猛地转身：“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林小满的声音开始发抖，“你讨好他们，让我也讨好他们，就是为了让你在陆家过得好一点？”
她攥紧拳头，“可我不想做陆家的工具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林小满脸上。
周雅琴一点都没手软，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我想？要不是你那个死鬼爸爸一分钱没留下，我用得着看人脸色？”
她指着林小满的鼻子，“你给我记住，要不是我带着你嫁进陆家，你现在连学都上不起！”
林小满捂着脸，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还有，”周雅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以为陆家凭什么养你？要不是看你长得还行，有点利用价值，他们早把你扔出去了！”
她冷笑，继续戳着林小满的心窝肺管子：“装什么清高？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陆家的？”
林小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滚回房间去，”周雅琴转过身，“别在这丢人现眼。”
林小满踉跄着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终于瘫坐在地上，无声地痛哭。
周雅琴说得没错，现在的她离了陆家，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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