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拉出五颜六色的倒影。
林小满举着糖葫芦，被陈雨薇拽进人潮涌动的烧烤区时，完全没注意角落那个油渍斑驳的摊位。
王磊手里的羊肉串“滋啦”摔进炭火。
火星溅在围裙烧穿的破洞上，烫醒了盘踞在心底半个月的毒蛇。
“A-17号变态辣好了！”嘶哑的吆喝声被夜市喧嚣吞没。
他死死盯着二十米外奶茶店前的女孩，指甲掐进掌心的旧伤里，那是程礼昀让人用甩棍砸出来的，和裤裆里的空荡一样，都是拜她所赐。
“有钱了不起？”
王磊啐出血沫，油腻的拇指划过手机相册。最新照片里，林小满正踮脚替程礼昀整理衣领。
烤架突然腾起黑烟，焦糊味惊醒了旁边卖臭豆腐的老头：“小王你又烧糊了！这月工资不够你赔的！”
王磊抓起铁钳砸向烤炉，火星暴雨般炸开。
若不是林小满，他现在应该坐在王家别墅里打游戏， 现在却因程礼昀的雷霆手段被王家除名，扔到亲戚的烤摊上当人形烤架。
“十五号桌的腰子好了没？”服务员不耐烦地敲了敲玻璃柜。
“催你妈！”
王磊把烤焦的肉串摔在托盘上，溅起的油星烫红了服务员的手背。
“等着瞧！”
“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
油画棒在纸上沙沙作响。
林小满将最后一抹晚霞涂满画纸时，余光瞥见窗外梧桐树下的人影。
又是他。
那人裹着灰卫衣靠在树后，手里塑料袋装着三盒便利盒饭。
“同学们抓紧！准备关门了。”保安大叔敲着画架离开教室，脚步声在空旷走廊里渐渐远去。
阳光突然被云层吞没，屋外一下就黑了。
“嗡——”手机弹出消息框。
程礼昀：【暴雨要来了，回宿舍了吗？】
林小满正要回复，卫衣男突然出现在后门玻璃外。
浸透乙醚的手帕从背后捂上来，甜腻的化学药剂味道灌进鼻腔。
林小满拼命踢蹬，手肘撞到身后人的肋骨，听见一声闷哼。
但眩晕感还是像潮水般漫上来，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走廊监控摄像头闪烁的红点。
……
林小满醒来时最先感知到的是手腕的刺痛。
尼龙扎带深深勒进皮肉，双脚被胶带缠在铁椅腿上。
林小满艰难的转了转发酸的脖子，发现这是个不足五平米的储藏室，墙边堆着沾满油污的纸箱，空气中弥漫着孜然和变质油脂的混合气味。
“醒了？”王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蹲下来用手机屏幕的光照自己的脸，左颊那道疤在蓝光下像条蜈蚣，“还记得我吗？”
林小满的瞳孔剧烈收缩。
眼前的王磊比她记忆中瘦了两圈，油腻的头发贴在头皮上，T恤领口泛着黄渍。
“你、你要干嘛？”她强迫自己声音平稳，“绑架是犯法的。”
“犯法？”王磊突然狂笑起来，手里的美工刀擦着她耳际钉进椅背，“老子都这样了还怕犯法？”
他猛地扯开自己裤腰，露出腹部狰狞的手术疤痕，“看看，这都是拜你所赐！”
林小满从未见过这样污秽的场景，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门外传来重物拖拽声，王磊的表情突然变得亢奋。
他掏出林小满的手机，用她指纹解锁后点开微信。
程礼昀最后一条消息是二十分钟前：【临时有研讨会，七点接你】
“猜猜我怎么回他？”
王磊模仿着林小满的语气打字：【好呀~刚好薇薇约我去西门吃麻辣烫，不用接我啦】
发送成功后把手机塞回她口袋，“乖，等我带几个男人回来。”
铁门关上的瞬间，黑暗如实质般压下来。
林小满听见门外铁链哗啦作响，还有王磊打电话的声音：“对，免费请兄弟们爽爽，货绝对干净！”
听到这话，林小满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
她尝试用力挣了挣手腕，尼龙扎带反而勒得更深。
不一会儿，王磊拖来三脚架支上摄像机，镜头对准她时红灯骤亮。
“别怕，我可舍不得亲自碰你。”
王磊用沾着孜然粉的美工刀拍打她脸颊。
“夜市里多的是想尝尝清纯女大学生的……”
“拜你所赐，老子只能当观众了！”
铁门“哐当”一声再次落锁。
林小满的泪水终于砸在裙摆上，微弱的异物感忽然从胸口传来，程礼昀送她的吊坠随着她发抖的频率撞击锁骨。
林小满这才想起还有防狼报警器。
她疯狂向后弓腰，帆布外套的拉链齿挂住发丝，在头皮撕裂的剧痛中，银链终于从领口滑落。
她偏头用嘴咬住吊坠，舌尖尝到金属的腥咸。
“别挣扎了。”
王磊的嬉笑声隔着铁门传来，伴随几个粗嘎男声：
“磊哥，您真舍得便宜我们？”
“咔嗒。”
林小满用牙齿按下了那个报警开关。
储藏室铁门被推开的瞬间，林小满整个人像被冻住的幼鹿，连呼吸都停滞了。
三个黑影挤进狭小的空间，劣质烟草和隔夜酒精的味道顿时压过了原本的油脂味。
最前面的黄牙男伸手捏住她下巴时，林小满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她缩着脖子往后躲，后脑勺抵在冰凉的铁椅背上，喉咙里挤出幼猫般的呜咽：“不、不要……”
“现在知道怕了？”
王磊用美工刀拍了拍摄像机镜头，金属反光晃过林小满布满泪痕的脸：
“当初在程礼昀面前告状的时候不是很勇敢吗？”
林小满拼命摇头，散落的发丝黏在湿漉漉的脸颊上。
当刀疤脸粗糙的手指碰到她小腿时，她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被胶带缠住的脚踝在铁椅腿上磨出细微的声响。
想尖叫的冲动卡在喉咙里，最终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
“求求你们……”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他踢了踢三脚架，镜头立刻对准林小满被尼龙扎带勒出紫痕的手腕。
穿褪色篮球服的刀疤脸突然蹲下来，汗臭混合着孜然粉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他粗糙的手指划过林小满的小腿，尼龙袜的网眼被勾出细丝：“听说你是还挺爱画画的？待会哥哥在你身上画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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