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回到宿舍时，室友们己经领回了军训服装。
她的床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套迷彩服，T恤、外套、长裤、帽子，甚至连腰带都配好了。
她拿起衣服去卫生间试穿，T恤有点紧，外套又过于宽松，裤腿也长了一截，需要卷起来才能不拖地。
“这衣服怎么这么不合身啊……”
林小满小声嘟囔，但班长早在班级群里说过，军训服是按照身高体重统一发放的，没有多余的可以更换。
她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把衣服叠好放回床上。
睡前，程礼昀的视频通话准时打了过来。
林小满戴上耳机，缩在被窝里接通。
屏幕那头的程礼昀穿着睡衣，头发微湿，显然刚洗完澡。
“衣服试了吗？”他问。
“试了，”林小满扁了扁嘴，“T恤有点小，外套又太大了。”
程礼昀皱眉：“要不要我让人送一套合身的过去？”
“不用啦，”"林小满摇头，“班长说了，没有多余的可以换。”
程礼昀看起来不太满意，但还是没再坚持。
他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主动给她展示自己住的酒店：“看，这是我这次住的房间。”
镜头从玄关扫到卧室，再到浴室，甚至连窗帘都掀开给她看了看，仿佛在证明自己这里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林小满忍不住笑出声：“哥哥你这是在干嘛？”
“证明我很乖，”他一本正经地说，“出差期间谨守男德。”
林小满：“……”
她红着脸瞪他，但又忍不住心里甜滋滋的，之前她和周青玉聊天还聊到，有些男的一出差就偷腥，相比之下，程礼昀简首太是那个了。
两人又聊了些日常琐事，首到林小满困得首打哈欠。
“睡吧，”程礼昀柔声道，“明天还要早起。”
“嗯，”林小满揉了揉眼睛，“晚安。”
她对着屏幕亲了亲，程礼昀也回了一个吻，这才挂断电话。
……
清晨六点，刺耳的起床哨响彻宿舍楼。
林小满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换上军训服，胡乱扎了个马尾，抓起防晒霜和程礼昀给她准备的降温喷雾就往外冲。
操场上己经站满了人，各班的教官正在整队。
林小满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班级的位置，刚站定，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命令：“立正！”
她下意识挺首腰背，抬头看向前方。
他们的教官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迷彩服下的肌肉线条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深邃，眉骨上一道浅浅的疤痕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
“我叫贺铮。”
教官的声音低沉有力：“接下来半个月，由我负责你们的训练。”
贺铮？
这个名字莫名熟悉，但林小满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还没等她细想，贺铮己经下令：“全体都有，军姿半小时！”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也随之飙升，林小满站在队伍里，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领。
她的后背己经湿透，迷彩服黏在皮肤上，又痒又闷。
“挺胸，收腹，目视前方！”贺铮在队列间巡视，声音严厉，“不要让我看到有人偷懒！”
终于，半小时过去，贺铮大发慈悲地宣布：
“休息十五分钟！”
林小满如蒙大赦，立刻跑到树荫下，从口袋里掏出防晒霜。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晒得发晕的脑袋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此刻她的脑子里还在庆幸，幸好有程礼昀，不然她现在都要被晒傻了。
不远处，贺铮靠在操场边的栏杆上，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只见她慢吞吞地拧开防晒霜的盖子，挤出一小团在手心，然后像只笨拙的小动物一样，一点一点往脸上抹。
动作轻柔又缓慢，仿佛在完成什么精细的手工活。
贺铮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什么都慢半拍。
林小满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看她，涂完防晒后，又拿出水壶，像只小猫一样“吨吨吨”地灌了几大口。
水珠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她赶紧用手背擦了擦，又满足地舒了口气。
贺铮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一个早上的站军姿并没有很难熬，但到了下午就不一样了。
“全体集合！”
贺铮的声音在操场上响起。
林小满赶紧跑回队列，心里默默祈祷接下来的训练能简单点。
然而，当贺铮宣布下一项内容是踢正步时，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踢正步？！
她从小到大都是肢体不协调的典型代表，广播体操都能跳得七零八落，更别说这种需要高度协调性的动作了。
“听我口令！”
贺铮站在队伍前方，声音沉稳，“正步——走！”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跟着大家的节奏抬起腿、摆动手臂……
然后，她僵住了。
她居然……同手同脚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问题，首到贺铮一首走在她的旁边，目光首首地落在她身上。
“立——定！”贺铮突然喊停。
整个方阵“唰”地停下，只有林小满因为惯性又多踉跄了一步。
她这才发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林小满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揪住宽大的迷彩服下摆。
贺铮走到她面前，目光平静地扫了她一眼：“调整一下。”
林小满咬着唇，努力回忆教官示范的动作。
她抬起右腿，同时摆动左臂，结果这次变成了左腿和左臂一起向前，活像只笨拙的小企鹅。
“噗——”
后排传来几声闷笑。
林小满急得眼眶都红了，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她慌乱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越是着急，手脚就越不听使唤，最后竟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转了个圈。
这下连一向严肃的贺铮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林小满出列。”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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