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公里的夜间拉练终于结束，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
林小满拖着沉重的双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汗水浸透了迷彩服，黏腻地贴在身上，连呼吸都带着疲惫的灼热感。
她机械地跟着队伍往宿舍走，大脑己经停止思考。
唯一支撑她的念头就是赶紧看看手机，程礼昀有没有给她发消息？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手指颤抖着摸向手机，冰凉的手机屏幕却毫无反应。
林小满慌乱地长按开机键，手机只闪烁了一下低电量提示，就又陷入黑暗。
“怎么会……”
她小声呢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现在她连程礼昀有没有找她都不知道，这种不确定感让她更加不安。
“林小满。”
身后传来贺铮低沉的声音，林小满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他。
“你脸色不太好，”贺铮皱眉，“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林小满勉强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贺铮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运动饮料：
“喝点水。”
“谢谢教官。”
林小满接过，礼貌地道谢，却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贺铮似乎察觉到她的疏远，眉头微蹙，但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回去好好休息。”
林小满点点头，转身加快脚步往宿舍走。
她心里只惦记着赶紧给手机充电，根本没注意到贺铮站在原地，目光一首追随着她的背影。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迎接她们的是陈雨薇的哀嚎：
“停水停电？！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小满僵在门口，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能充电意味着她至少要等到下午才能联系程礼昀，不能洗澡……她是一个爱干净的小女孩，不允许自己的身上黏糊糊的，臭臭的。
“学校附近的钟点房还有空房，”苏晓冉翻着手机，“去不去？”
林小满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她确实想立刻洗澡充电，但和室友们一起去钟点房，总觉得缺少一点私人空间，她需要安静的环境，好好想想怎么哄程礼昀。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程礼昀的公寓。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加速。那里有热水，有充电器，还有……程礼昀的气息。
虽然他现在不在，但光是想到能在充满他味道的空间里待着，就让她莫名安心。
……
推开公寓门的瞬间，熟悉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
林小满的眼眶突然发热，差点哭出来。
她几乎是扑向充电器，手忙脚乱地插上电源。
手机亮起的瞬间，她屏住呼吸盯着屏幕：没有未读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程礼昀一晚上都没有找她，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心脏。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可为什么心里这么委屈？她吸了吸鼻子，颤抖着手指发出一条消息：
【哥哥起床了吗？在干嘛】
发完消息，她逃也似的冲进浴室，让热水冲刷着发红的眼眶。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洗澡水。
“他一定很生气，”她对着花洒自言自语，“不然怎么会不理我……”
洗完澡出来，手机依然安静得可怕。
林小满蜷缩在沙发上，湿漉漉的头发在靠垫上洇出一片水渍。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程礼昀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他是不是在跟别的女生……
这个念头让她猛地坐首身体，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不行！”
她用力摇头，像是要把这些可怕的想象甩出脑海。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打开小番薯时，她的手指都在发抖。
搜索栏里输入：【男朋友不理我了怎么办】
弹出的结果让她越看越心慌。
最终，她又重新搜索了昨晚的词条，点开了那个名为【终极驯夫术｜让高冷男友变成黏人精的七个步骤（含实操视频）】的帖子。
“豁出去了……”
她小声给自己打气，光着脚丫走向衣柜。
他的白衬衫整齐地排列着，每一件都熨烫得一丝不苟，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一件，衬衫展开的瞬间，她才发现它有多大。袖口垂到她的小臂，衣摆几乎遮到大腿中间，领口更是宽松得能露出半边肩膀。
她红着脸穿上，棉质布料贴在皮肤上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
站在镜子前，她几乎认不出自己。
宽大的衬衫像一件短裙罩在她身上，领口松松垮垮地滑向一侧，露出纤细的锁骨和半边雪白的肩膀。
袖子长得盖住了她的半个手掌，只露出几根纤细的指尖。
她试着动了动，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若隐若现地露出大腿根部的肌肤。
站在镜子前，她笨拙地尝试着帖子里的动作：
林小满学着抬起手，指尖刚碰到发丝，衬衫领口就“唰”地滑下肩头。
她慌忙拉上来，又试了一次，这次力道太轻，领口纹丝不动。
第三次终于成功，可她的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完全没有视频里那种自然撩人的感觉。
“这也太难了……”
她哀叹一声，却还是不死心地继续尝试。
视频里里，女生带着哭腔撒娇：“哥哥我错了嘛~你罚我好不好？”
尾音又软又糯，听得人耳尖发烫。
林小满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练习：“哥、哥哥……”
刚开口就羞得捂住脸。
这声音干巴巴的，哪有半点娇软可言？
她不死心，又试了一次：“哥哥……我错了……”
这次声音更小了，像只做错事的小猫在呜咽。
……
程礼昀盯着手机屏幕，呼吸不自觉地加重。
从林小满进入公寓的那一刻起，他就没移开过视线。
看着她委屈巴巴地发消息，看着她红着眼眶洗澡，再到现在，她穿着他的衬衫，笨拙地模仿那些撩人动作的样子。
每一个笨拙的尝试都像是一把小钩子，轻轻拉扯着他的理智。
当她咬着嘴唇说“哥哥”时，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当她红着脸说“哥哥，我错了……”的时候，他的手指己经无意识地收紧。
最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
湿漉漉的头发，泛红的眼角，宽大衬衫下若隐若现的曲线……
还有那双眼睛里纯粹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比视频里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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