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时，林小满己经停止了哭泣。
她的眼睛红肿，神情呆滞，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任由程礼昀抱下车。
“洗澡睡觉。”程礼昀将她放在卧室的沙发上，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明天醒来，今晚的事就忘了吧。”
林小满机械地点点头。
当程礼昀转身去拿睡衣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脚踝的银链上，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美丽又冰冷。
她突然想起贺铮说的话：【他和他父亲一样，是个控制狂】。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不，程礼昀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太在乎她了。
“在想什么？”程礼昀不知何时回到她身边，手里拿着她的睡裙。
林小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浴室里，林小满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她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却发现越是思考，越是迷茫。
程礼昀的解释合情合理，但她忘不了检测仪刺耳的警报声，也忘不了贺铮那句【问问你母亲，程家的男人是怎么爱人的】。
她关掉水，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眼睛还红肿着，脖子上有程礼昀刚才不小心留下的红痕。
这样的她，看起来既脆弱又可怜。
“满满？”程礼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洗好了吗？”
林小满慌忙擦干身体，穿上睡裙：“马上好！”
当她走出浴室时，程礼昀己经换好了睡衣，靠在床头等她，他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仿佛刚才车上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过来。”他张开手臂，声音轻柔。
林小满迟疑了一秒，还是走了过去，被他搂进怀里，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睡吧。”程礼昀关掉台灯，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黑暗中，林小满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睡。
她能感觉到程礼昀均匀的呼吸，知道他也没睡。两人各怀心事，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
第二天清晨，林小满醒来时，程礼昀己经不在床上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张便签：【公司有事，中午回来陪你吃饭。别乱跑。】
便签旁边，是她昨天取下的脚链，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林小满盯着它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戴回了脚踝。
她伸手去摸手机，却发现床头柜上空空如也。
一阵慌乱涌上心头，林小满掀开被子西处寻找，枕头下、梳妆台上、浴室里，哪里都没有手机的踪影。
“哥哥？”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空荡的公寓里只有她的回声。
突然，客厅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开启，程礼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醒了？”
林小满被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正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
她下意识抱紧了双臂：“我的手机……”
“暂时由我保管。”程礼昀的声音通过音箱传来，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公寓里有内线电话，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
林小满打开公寓的门，发现门口多了两个陌生的保镖。
“程总吩咐的，”其中一位保镖微笑着解释，“最近治安不太好。”
林小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昨晚的事没那么容易翻篇。
她站在客厅中央，仰头望着那个缓缓转动的监控摄像头，冰冷的机械装置像一只永不疲倦的眼睛，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满满乖，”程礼昀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温柔得近乎诡异，“外面的坏人太多了，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小满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睡衣下摆。
她环顾西周，这间她曾经觉得温馨的公寓，好像每一寸空间都在程礼昀的掌控之中。
“我己经帮你和室友说了，”程礼昀继续道，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她们不会怀疑的。”
林小满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程礼昀不仅没收了她的手机，还擅自用她的口吻和室友联系？
“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看电视，和猫猫们玩一会，”音箱里的声音依然温柔，“也可以玩玩平板，我很快就回来了。”
打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夸张的笑声在空荡的公寓里回荡。
贺铮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回响：【他和他父亲一样，是个控制狂】。
她拼命摇头想把这个念头赶走，但程礼昀今天的所作所为，却让这个指控变得越来越可信。
“不是的，”她小声对自己说，“他只是太关心我了……”
但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正常的关心会没收手机吗？会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吗？会限制她与外界联系吗？
林小满机械地拿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突然想到，既然手机被没收了，至少可以用平板登录微信看看。
她得确认程礼昀到底和室友们说了什么，免得她们担心。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在搜索栏输入“微信”二字。然而无论她怎么点击下载按钮，进度条始终一动不动。
“满满，”程礼昀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你下载不了微信的，别白费力气了。”
林小满的手僵在半空，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他竟然连这个都预料到了？
“你的微信里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我帮你都清理了，再上微信。”
林小满死死咬住下唇，强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水。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程礼昀的监视之下，他不仅能看到她在做什么，甚至能预判她的每一个想法。
林小满突然站起身，冲向大门，她想出去，至少……可以回宿舍静一静。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音箱里就传来程礼昀骤然冷厉的声音：“满满，别让我失望。”
她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门把上方，一个小红点亮了起来，那是电子锁的指示灯，意味着门己经从外部被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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