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碑前冷遇
祠堂前的广场上，己经挤满了林家子弟。
测灵碑矗立在广场中央，高三丈，通体灰白，表面布满细密的符文，在朝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主家的子弟站在最前排，衣着光鲜，神情倨傲，旁系子弟则挤在边缘，眼神里满是羡慕与期待。
林默和林月儿刚走到广场边缘，就被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盯上了。
“哟，这不是我们林家的‘大天才’吗？怎么有空来启灵仪式？”林浩抱着胳膊，身边跟着几个主家子弟，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难道还指望测灵碑再为你亮一次光？”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林月儿气得脸通红：“林浩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哥！”
“我说错了吗？”林浩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林默，“五年前是中品灵根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个丹田闭塞的废物？真不知道城主为什么会让你来，我看是给林家丢人来了。”
林默看着他，眼神平静：“测灵碑还没测，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呵，就凭你？”林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别说你现在是个淬体境一重的废物，就算你能引气入体，难道还能超过嫣然小姐的上品灵根？”
提到林嫣然，周围的议论声顿时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广场前方，那个身着淡紫罗裙的少女正站在测灵碑前，接受族中长老的称赞，宛如众星捧月。
林嫣然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在林默身上停留片刻，便淡漠地转了回去，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听到了吗？”林浩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嫣然小姐都懒得看你一眼。识相点就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林默没再理他，拉着林月儿走到人群后面。他知道，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
“哥，别理他们。”月儿小声道，“等会儿测灵碑亮了，看他们还怎么说！”
林默笑了笑，没说话。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能引动的灵气少得可怜，测灵碑恐怕很难有反应。但他必须试试——不为证明给别人看，只为给自己一个交代。
启灵仪式正式开始了。
林家族长林啸天走上前，清了清嗓子：“今日是我林家三年一度的启灵仪式，凡年满十二岁的子弟，皆可上前测试灵根。灵根品级越高，吸纳灵气的速度越快，将来的成就也就越大。希望各位子弟都能有好结果！”
说完，他示意身后的长老开始。
一个又一个少年走上前，将手掌按在测灵碑上。大多数人只能引动微弱的白光，那是下品灵根的标志，引来一阵惋惜声。偶尔有几个引动淡青色光芒的，便是中品灵根，立刻被长老记在名册上，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下一个，林浩！”
林浩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将手掌按在测灵碑上。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气疯狂运转。
“嗡——”
测灵碑上亮起耀眼的青色光芒，比之前的中品灵根亮了许多，甚至隐隐有向蓝色转化的迹象。
“好！中品上等灵根！”长老抚着胡须，满脸赞赏，“林浩这孩子，果然没让人失望！”
林浩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挑衅地看了林默一眼，仿佛在说“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
林默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分析——林浩的灵力比三天前更加凝实，应该是突破到了淬体境西重，难怪如此嚣张。
接下来，轮到了林嫣然。
她缓步走到测灵碑前，气质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当她的手掌按在碑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嗡——”
一声轻响，测灵碑上爆发出璀璨的霞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映亮了整个广场！
“上品灵根！不，是极品灵根！”长老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百年难遇的极品灵根啊！我林家要崛起了！”
广场上一片沸腾，所有人都用狂热的目光看着林嫣然，仿佛在看未来的仙神。林啸天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道：“好！好！好！”
林嫣然收回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仪式继续进行，很快就轮到了旁系子弟。
旁系子弟的灵根普遍较差，大多是下品灵根，偶尔有一两个中品灵根，也引不起太多关注。
“下一个，林默！”
随着长老的声音响起，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人群后面的那个少年身上。有好奇，有嘲讽，有同情，唯独没有期待。
林浩嗤笑道：“终于要轮到这个废物了，我倒要看看，测灵碑会不会连白光都懒得亮。”
林月儿紧张地攥着林默的衣角，手心全是汗。
林默深吸一口气，推开人群，一步步走向测灵碑。他的步伐不快，却很稳健，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走到测灵碑前，他停下脚步，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坚韧的天地元气。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快点吧！废物，别浪费时间！”人群中有人喊道。
“就是，不行就赶紧下来！”
林默没有理会那些嘈杂的声音，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丹田处。他缓缓伸出手，按在了冰冷的测灵碑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盯着测灵碑，想看看这个曾经的“好苗子”、如今的“废物”，到底能测出什么结果。
一息，两息，三息……
测灵碑依旧是灰白色，没有任何光芒亮起。
“哈哈哈，我就说他是个废物！”林浩的嘲笑声率先响起。
“果然连下品灵根都不如，真是丢林家的脸！”
“赶紧下来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刻薄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林默淹没。林月儿急得快哭了，却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林默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天地元气正在疯狂地冲击着丹田壁垒，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薄薄的阻碍。星核石在胸口微微发烫，却没有任何异动，仿佛也放弃了他。
难道……真的不行吗？
就在林默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母亲的话：“它醒了，你就不再是尘埃了。”
不！他不是尘埃！
林默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去想灵根，不再去想别人的看法，只是将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手掌与测灵碑接触的地方，用尽全力去感受那虚无缥缈的天地灵气。
“嗡……”
一声极其微弱的轻响，测灵碑上，终于亮起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淡青色光芒。
那光芒太淡了，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但它确实亮了。
广场上的议论声瞬间停止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啸天和林嫣然。
一个丹田闭塞了十几年的废物，在淬体境一重的修为下，竟然真的引动了测灵碑的光芒？
虽然那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但它确实是中品灵根的标志！
林浩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默缓缓收回手，看着测灵碑上那点微弱的光芒，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做到了。
即使只是一点微光，即使依旧是淬体境一重，他也证明了自己——他不是废物，他还能修炼！
“这……这怎么可能？”长老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林啸天皱起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嫣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淡漠，但看向林默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
林默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转身穿过人群，走到林月儿身边，拉起她的手：“月儿，我们回家。”
“哥！你太厉害了！”月儿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紧紧攥着林默的手。
两人并肩走出广场，身后是一片死寂。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林默知道，这只是开始。
淬体境一重又如何？中品灵根又如何？
只要他还能修炼，只要星核石还在，他就有信心，一步步走下去，从尘埃，走向星空。
而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终将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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