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晴在刺骨的寒风中醒来。鹅毛大雪拍打在脸上，她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条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上——砖木结构的中式建筑间夹杂着西式洋楼，远处城墙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
"南京......1937年？"她喃喃自语，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思维通讯器里只有静电噪音。腕表上的时空读数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1937.12.13"——南京沦陷当天。
雪地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通向小巷深处。俞晚晴拍掉身上的积雪，循着脚印前进。转过一个墙角后，她看到黑衣男子跪在一栋被炸毁的建筑前，手中的装置己经完全变形，镜框扭曲，光球黯淡。
"通道不稳定......"男子咳嗽着，"计算错误......"
"你是谁？"俞晚晴谨慎地靠近，"为什么要来这个时间点？"
男子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森岛龙一。为了纠正一个错误。"他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血丝，"父亲不该在1938年失败......帝国本可以......"
俞晚晴这才注意到他胸口的血迹——穿越时空裂缝时受了重伤。她蹲下身："你来自哪个时间线？谁给了你镜廊技术？"
森岛龙一诡异地笑了："镜子商人......他说......你们会来......"他的身体突然痉挛，手指向俞晚晴身后，"他来了......"
一声枪响。
俞晚晴本能地翻滚躲避，子弹擦着她的发梢射入雪地。二十米外，三个日本士兵正举枪瞄准，领头的军曹用日语大喊着什么。
"该死！"她拽起森岛龙一向巷子深处逃去，身后又响起几声枪响。森岛龙一的身体突然沉重起来——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手中的装置滚落在地。
拐过几个弯后，俞晚晴躲进一间半塌的民宅。从破窗望出去，日本士兵正在搜查附近的房屋。她捡起森岛龙一的装置，发现核心部件己经损坏，但一个金属铭牌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镜非镜，人非人。守望者永在时光之外。"
这正是安全屋里那幅照片上的题词！但更令她震惊的是铭牌背面的标记——一个由三面镜子组成的三角形符号，与程墨白腕表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外面的搜查声越来越近。俞晚晴迅速将装置藏好，正准备寻找其他藏身处时，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我来。"
每时每刻都很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程墨白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棱角分明，眼中闪烁着俞晚晴从未见过的冷峻光芒。他带着她穿过一道隐蔽的地窖门，下到一条幽深的地道中。
"你怎么找到我的？"俞晚晴终于能开口，"通讯器完全失灵了。"
"不是通过技术。"程墨白的声音异常低沉，"是血统。镜心人在同一时空中能感应到彼此。"他停下脚步，转向她，"但你本不该那么冲动。守护者第一准则是什么？"
"观察优先，最小干预。"俞晚晴咬了咬嘴唇，"但如果我不阻止他，他就会改变历史！"
"所以你选择首接暴露自己？"程墨白的语气罕见地严厉，"看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南京沦陷日，最危险的历史节点之一。你知道如果我们在此时空死亡，会对镜廊造成什么影响吗？"
俞晚晴沉默了。地道尽头出现一丝亮光，程墨白推开一道暗门，外面是一个隐蔽的小院。院中站着一位穿长衫的老者，正将某种粉末撒入石臼中研磨。
"这位是顾先生。"程墨白介绍道，"南京地下抵抗组织成员，也是......"
"穆勒协会的线人。"老者抬头，露出一双异常清亮的眼睛，"1935年入会，负责监测长江流域的时空异常。"他的目光落在俞晚晴手中的装置上，"啊，你们遇到镜子商人的作品了。"
"您知道这个？"俞晚晴递过装置。
顾先生仔细检查后摇头："工艺粗糙，但原理正确。有人在模仿镜廊技术，而且......"他指着内部某个部件，"用了真正的镜心石碎片。这在你们时代应该己经绝迹了。"
"镜子商人是谁？"程墨白问。
顾先生的表情变得复杂："一个传说。有人说他是初代守护者，有人说他是镜廊本身的人格化体现。我只知道，每当时空结构出现危机，他就会出现在不同时代，向特定的人出售'镜子'。"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顾先生迅速将装置还给他们："日军开始挨家搜查了。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时间点。"
"但通道己经——"俞晚晴刚开口，就被一声巨响打断。院墙被炸开一个大洞，硝烟中，五六个日本士兵冲了进来！
程墨白一把拉过俞晚晴，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属球体掷向地面。球体爆发出刺眼蓝光，空间瞬间扭曲——
最后一刻，俞晚晴看到领头士兵的刺刀己经刺到眼前，而顾先生镇定地站在他们与士兵之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古铜小镜。
然后，世界再次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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