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我想再回月山去看看，
白泽的指尖正着那枚承脉甲，听见这话，忽然抬头对灵夕笑，红瞳里映着渡口的晚霞，像融了半捧暖灵果的蜜：“好啊。正好去看看你当年种的那株金银花，如今该爬满药庐的篱笆了。”
踏雪狐似懂人意，嘶鸣一声调转方向，马车轱辘碾过刚抽芽的青草，往月山的方向去。灵夕掀开窗帘，看远处的雪山渐渐染上暮色，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她背着药篓跟在师傅身后，第一次踏入月山的情景——那时的雪比断尘谷的更冷，风里裹着冰碴，师傅却说“越冷的地方，药草越有性子”。
“当年你总说月山的雪太硬，不如青丘的暖。”白泽从行囊里取出件狐裘，轻轻搭在她肩头，“如今倒盼着再踩踩那里的雪。”
灵夕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漫过来：“不是盼着雪，是盼着看看那些没变的东西。比如药庐后墙的那道刻痕，我五岁时量身高画的，后来每年都往上添一笔，首到离开那年，己经快到房梁了。”
马车行至月山山脚时，正赶上守山的药童换岗。孩子们穿着青布褂子，看见马车帘上的月山银纹，立刻躬身行礼：“是灵夕师姐吗？长老们说您近日会来，特意在药庐备了新采的雪芽茶。”
白泽牵着灵夕往山上走，踏雪狐跟在身后，蹄子踩在残雪上，发出簌簌的响。转过山腰，药庐的轮廓渐渐清晰，果然见篱笆上爬满了金银花，藤蔓间还缠着几株醒灵花，青丘与月山的花缠在一起，开得正盛。
“你看。”灵夕指着后墙，那里的刻痕仍清晰可见，最底下那道小小的横线旁，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夕”字，作者“爱喝一丢丢小酒的小酒”推荐阅读《灵夕与狐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往上是逐年增高的印记，最高处的刻痕旁，多了个小小的“泽”字，是当年白泽偷偷补上的。
药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灵夕的师傅拄着藜杖站在门口。
“回来就好。”老人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落在白泽身上，忽然笑了，“当年缩在药篓里的小狐狸，如今倒能护着夕儿踏遍山河了。”
白泽躬身行礼，刚要说话，却被一阵香气引着转头——药庐的石灶上，正炖着锅雪莲汤，汤色清亮，飘着几朵金银花，是灵夕当年最爱喝的味道。
“明和早就传讯来了。”师父笑着揭开锅盖，“说您二位要回月山，特意叮嘱我炖这汤，说‘娘亲喝了会暖和’。”
灵夕舀起一勺汤，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三百年的光阴仿佛都融在了这口汤里——有初遇时的莽撞，有相守时的温暖，有放手时的牵挂，还有此刻归来的安稳。
暮色降临时，他们坐在药庐的院坝里，看月山的星星一颗颗亮起来。白泽忽然指着篱笆上的金银花：“不如咱们在这里也种些‘同心种’？等明年来时，就能看见青丘的暖灵果花，和月山的金银花缠在一起了。”
灵夕点头，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月山的药童和追来的青丘狐崽，正围着踏雪狐嬉闹，手里举着用金银花和醒灵花编的花环。
“你看。”师傅望着这一幕，缓缓开口，“所谓归途，从不是回到起点，而是让走过的路、爱过的人、守过的家，都在时光里，长成彼此的模样。”
灵夕靠在白泽肩头，看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落在篱笆的刻痕上，忽然明白，无论是青丘的暖灵果巷，还是月山的药庐，无论是远行的马车，还是归来的脚步，终究都绕不开一个字——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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