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推开门，气喘吁吁，视线落在床上。
今个儿婆婆并没有把他们兄弟俩放在摇篮里，而是放在床上。
琼州岛这天气，即便进了秋天，也还是有二十多度，只用牡丹花薄床单，浅浅铺了一层。
这会儿大宝两只跟小馒头似的手握成拳，手背上有一个小旋涡，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劲。
他趴在床上，那头昂了起来，十分费力，又看不到脖子。
乍一看，象个灯泡竖在那儿。
短暂地抬头，然后又“啪嗒”掉下去了。
“大宝！”楚妍也和婆婆一样，又惊又喜。
大宝这也太厉害了吧？
一般不都是一百天抬头么？
他可是才两个月多一点点呢。
见哥哥都抬头了，二宝也不甘示弱，费尽全力，同样使出吃奶的劲，那米其林轮胎似的脖子，都左摇右晃，可是脑袋纹丝不动。
如同一沉重的大石，安在床上。
楚妍和婆婆都笑了。
估摸着是吃太多，脑袋太大了，所以抬不起来。
楚妍摸了摸二宝的小脑袋。
“二宝别着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节奏，不用和别人比。要不了多久，你也可以抬头的。”
她也不管二宝听不听得懂，如是安慰他。
突然手指暖暖的，软软的。
她讶异地看过去。
原来是二宝抓住她了，把她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楚妍莞尔。
这种感觉，真的还挺奇妙的。
其实刚生出来的时候，她倒没什么母爱，并没有觉得有多喜欢。
甚至有时候半夜，都差点忘了，自己生了个娃。
可后来……宝宝们的每一步成长，她都有参与。
每一天变样，象是孙悟空七十二变似的，她为之欢欣鼓舞。
再以后，先是抬头，以后会是爬，蹒跚学步等等，等等……
别人是见证一次，而她因为是双胞胎，所以会见证两次。
带孩子双倍的辛苦，但也双倍的幸福。
这种感觉，融入骨血。
即便有激素影响，但也有很多旁的。
她突然逐渐意识到了。
她是一个妈妈。
这世上多了两个亲人。
她很爱她的两个孩子，无条件地爱，他们也爱她。
有时候她半夜醒了，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去和他们贴一贴，闻一闻奶香，甚至摆弄一下他们的小手，还有小脚丫子。
想着这些，楚妍摸着两个小家伙软软的背脊，眼神软和下来。
不一会儿，程冬阳回来了，大宝也给程冬阳炫了这个“新技能”。
程冬阳抱起大宝，夸道，“大宝，真厉害。”
过一会儿又抱起二宝，“二宝，也很努力！”
两个宝宝都夸到位了，而且也不夸张。
两小家伙咯咯的，笑得很开心，被爸爸抱着，哪怕是被胡子扎，都很开心。
大宝是心里乐，二宝是面上乐。
楚妍若有所思地盯着程冬阳，这男人的胡子怎么长得这么快？
都说男人的胡子是和那方面的能力挂钩，难道是……
想什么来什么。
当晚，程冬阳又食之入髓了一次，这一次动荡得很。
床吱呀吱呀的，楚妍都怕床被他给拆了，不过幸而床也压过了她细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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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次开始后，他就象是得了兴味。
天天都要，每天都要缠着她来一次。
虽然楚妍也不抗拒，甚至还挺享受，但就是这频率是不是也高了点？
偶尔听到军属院她们在偷着摸着讲这事儿，从不八卦的楚妍，也忍不住停下，驻足倾听。
结果就发现程冬阳这频率真是算高的。
今天等做完，她就正儿八经地和程冬阳讲讲这事儿。
一切偃旗息鼓，楚妍身上湿淋淋的，尤如在水井里洗过一遍。
程冬阳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听完她说的，正儿八经地抬头。
“妍妍，你觉得累吗？”
楚妍：“……那倒没有。”
华国女人，永不认输。
“那行。”程冬阳笑呵呵，“我们很合拍，体力大差不差。”
楚妍：“……”
谁跟你大差不差了？
楚妍一向是个很自律的人，她有时候觉得这么沉溺快乐，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太对？
见楚妍脸色还是有点不太好，程冬阳问道，“妍妍，你自己选吧，一周七天，一天一次，还是一周一天，一天七次。”
楚妍迷之沉默了会儿，叹道，“那还是一周七天，一天一次吧。”
程冬阳这相当于把她的后路都堵死了。
程冬阳给她洗完以后，端着水出去，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果然，这件事单独拎出来说，很难接受。
可如果找一件更为离谱，更为难以接受的放在一起，那就很容易接受了。
-
翌日，戚厅长如约带向穗穗去见纪厅长。
这一次孔芝兰百般央求，向穗穗也仍旧还是没带上她。
这么大的事儿，可绝不能搞砸了。
其实向穗穗一开始就挺瞧不上孔芝兰的，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但为什么她还要送孔芝兰回力的球鞋，为什么还要她到戚厅长这边，出入各种自己才能出入的场合呢？
不是她大发善心。
而是因为孔芝兰，恰恰可以衬托得她善良大气。
有时候，她拉不下身价做的事，孔芝兰能帮她做了。
就比如说钢铁厂这事儿。
只是没想到会被办砸了。
向穗穗满打满算。
算了，到时候进了外交部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她呼出一口浊气。
她今天特意穿得很正式很朴素，工装上衣，工装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又拎上了她买的最甜的蜜瓜。
和戚厅长一起，来了纪厅长的家。
门一打开，“向翻译，你好你好，早就听戚厅长夸你，听得我耳朵都生茧了。”
纪厅长脸上挂着笑，笑容和煦，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向穗穗也勾唇，“纪厅长，我也对您有所耳闻，两袖清风，在政界，可是人人传诵。”
纪厅长笑而不语。
厨房听到有人炒菜的声音，却还没来得及看到人。
向穗穗扬眉，“是夫人在吗？”
“是的。”纪厅长坐在沙发上，回头望了眼，“她说炒好这盘菜就出来。”
向穗穗：“我进去看看她，帮帮忙。”
“那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客人来……”
“没事，我在家也干活多，闲不下来。”
向穗穗刚一走进去，目光里一个背影背对着她，有几分眼熟。
向穗穗边说边撸起袖子，“夫人，我来帮您了。”
青瓜婶子听到这声音，拿着锅铲的手一顿。
奇怪，怎么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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