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窗外的寒意透过窗棂渗入，凌昭能感觉到脖颈处的温度骤降。剑锋贴着她的肌肤，谢无咎的动作看似轻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他的手腕微转，剑刃便切开了她锁骨旁的一寸皮肉。血珠顺着玄色劲装滑落，在衣领上洇出一道深色痕迹。
“你闻不到吗？”凌昭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说给空气听，“他身上的腐朽味。”
谢无咎瞳孔猛地一缩，剑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凌昭抓住这个瞬间屈指弹向剑身，一声清脆的嗡鸣响彻屋内。与此同时，门外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慕摇光跌落的药瓶摔成了无数细小的瓷片。月光从窗缝中漏进来，被那些碎片折射成一片凌乱的银白，映在墙壁上像是一张破碎的网。
“有意思。”凌昭盯着自己的手掌，掌心里躺着半枚符纸残角。那是刚才她借力时从谢无咎袖口扯下来的。符纸上隐约还残留着某种晦涩的气息，让她心头升起一丝警觉。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红光，【清除不稳定因素】的任务倒计时刺目地跳动着。但就在这一刹那，那熟悉的冰冷提示音忽然停止了。视野边缘的蓝屏凝固成冰裂纹般的图案，诡异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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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在抖。”谢无咎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哦？我以为你会更关注我的脖子。”凌昭挑眉，语气轻松，仿佛两人只是在闲聊。
谢无咎没有回答，而是稍稍后退了一步。剑锋离开她的皮肤，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目光落在她掌心的符纸残角上，眼神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什么？”凌昭将符纸举到眼前，故意慢条斯理地打量，“我记得你一向不爱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既然你知道是旁门左道，又何必问？”谢无咎反唇相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啧，”凌昭嗤笑一声，“原来堂堂剑宗首席也会玩这种花招。”
“比起花招，我倒是更好奇你怎么还没死。”谢无咎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的气氛陡然一紧。
凌昭眯起眼睛，心中涌起一阵波澜。她知道谢无咎话里有话，可究竟是试探还是真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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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片反射的月光渐渐黯淡，屋内的光线变得模糊不清。凌昭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地方，血己经止住了。她伸手摸了摸伤口，指尖沾上一点温热的红色。
“看来今天的任务只能暂暂搁置了。”她耸了耸肩，语气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谢无咎并未回应，只是默默收回长剑。他的动作很稳，但凌昭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握剑的手指微微泛白。
“不过，”凌昭突然转身，首视他的双眼，“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谢无咎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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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摇光站在门外，怀里抱着几块碎瓷片。她抬起头看向凌昭，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凌昭摆了摆手，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倒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慕摇光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低声道，“对不起。”
“行了，别自责了。”凌昭笑了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破东西。”
三人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凌昭抬头望向天空，原本密布的乌云己经散去，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不错嘛。”她随口说道。
“嗯。”谢无咎也抬头看了一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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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凌昭再次低头时，她的表情己然恢复了冷峻。她握紧手中的符纸残角，脑海中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谢无咎，”她突然开口，语气坚定，“我们之间的问题，迟早要解决。”
谢无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底暗流涌动。
凌昭转身离去，脚步稳健而决绝。慕摇光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只剩谢无咎一个人站在原地，手中长剑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他的目光落在地面，那里有一滴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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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界面的蓝屏依旧凝固着，仿佛时间被冻结一般。而那枚符纸残角，则静静地躺在凌昭的掌心，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卷起一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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