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4月24日的北京，中关村的晨光透过致新商业银行总行的玻璃幕墙，在大理石地面上切割出明亮的几何图案。上午九点，龚小京穿着浅蓝色衬衫站在3号柜台后，胸前的工牌还带着新塑料的味道——“柜员龚小京”五个字旁边，印着朵小小的玉兰花，是大舅妈林婉特意让后勤加上的，说“显得亲切”。
柜台前的叫号机吐出今天的第一单：“A001号，刘强东先生，请至3号窗口办理业务。”
龚小京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柜台的键盘上敲了敲——昨晚用“职场模拟器”练到凌晨，“中小企业贷款”关卡通关五次，此刻手心的汗却还是浸湿了袖口。她想起老行长晨会时说的：“致新银行不看抵押看潜力，你们的眼睛，要比计算器还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走到柜台前，肩上的帆布包鼓鼓囊囊，露出几盘盗版碟片的边角。他把身份证和学生证推过来，照片上的脸带着苏北口音的憨厚：“同志，我想申请贷款，五万块。”
龚小京看着身份证上的“刘强东，中国人民大学大西学生”，又瞥了眼他包?的碟片——《操作系统入门》《编程实战》，封面都磨卷了边。她想起自己在北大图书馆见过类似的学生，抱着旧电脑啃教程，眼里的光比任何奢侈品都亮。
“贷款用途？”龚小京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手指在键盘上调出“个人创业贷款申请表”。启明星辰系统的界面流畅，她输入“刘强东”三个字时，系统自动跳出关联信息——他在人大的绩点3.8，连续三年拿奖学金，名下有个在中关村租的摊位，主营电脑配件和软件碟片。
“想把摊位扩成店面，”刘强东的手指在柜台上紧张地蜷缩，“现在卖碟片总被城管赶，有了店面就能申请营业执照，以后……以后想做自己的电商平台。”他说到“电商平台”时，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怕被人笑话。
龚小京的心猛地一动。她想起表姐沈诗涵的书里写的：“未来的零售，会搬到网上去。”眼前这个卖碟片的穷学生，说的不正是书里的“电商雏形”吗？
“有抵押吗？”她按流程询问，指尖悬在“无抵押”选项上。按老规矩，五万块至少要押房产证或贵重物品，但系统提示栏里跳出一行小字：“沈总特别授权：大学生创业贷款可免抵押，由致一资本担保。”
刘强东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我只有辆二手自行车，还有这堆碟片……”他把帆布包往柜台上一倒，碟片哗啦啦滚出来，有张《Linux系统安装》掉在龚小京脚边，她捡起来，发现扉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这些碟片卖得好吗？”龚小京突然问。
刘强东眼睛一亮：“好！程序员都爱买我的，我给他们拷免费教程，还帮忙装系统。上周有个客户说，我的服务比国营商店好十倍！”
龚小京看着他谈起生意时的兴奋，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通过游戏关卡的心情。她在系统里勾选“免抵押”，输入“贷款金额50000元，期限2年，年利率6%”，点击“提交”时，心跳得像打鼓。
“你……你不用抵押？”刘强东愣住了，帆布包从肩上滑下来，碟片撒了一地，“我问过其他银行，他们说我‘穷学生一个，还不起’……”
“致新银行不一样。”龚小京拿出印泥，“按个手印吧，三天后贷款到账。对了，你的电商平台要是做起来了，记得来给我们员工做讲座。”
刘强东的手抖得厉害，按手印时把红泥蹭到了袖口。他捡起碟片往包里塞，动作快得像怕这是场梦，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深深鞠了一躬：“同志，我刘强东要是成了，一定给致新银行捐个自动取款机！”
柜台后的老行长和林婉交换了个眼神，后者朝龚小京比了个“棒”的手势。龚小京的脸颊发烫，低头看系统里的“己完成业务”提示，突然觉得这比游戏通关还让人激动。
上午十点，叫号机吐出“A002号”，是位申请助学贷款的北师大女生。龚小京接过她的贫困证明，想起刘强东的帆布包，在“贷款额度”里填了“最高8000元”，还附赠了张致一科技的“编程网课兑换券”——那是沈诗涵特意给贫困生准备的。
中午休息时，林婉把龚小京叫到办公室，给她倒了杯红糖水：“第一单做得不错，老行长说你有‘相人’的天赋。”她从抽屉里拿出本《贷款风险评估》，扉页上是老行长的批注：“商业的本质是信任，你今天给的信任，或许会变成明天的惊喜。”
龚小京翻开书，正好看到“无抵押信用贷款案例”那章，夹着张沈诗涵的便签：“小京，记得你说想帮农村来的同学，这就是最好的方式——让他们的潜力，变成自己的抵押。”
下午的业务渐渐多起来，有申请房贷的夫妻，有办中小企业贷款的老板，龚小京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她发现只要想起刘强东鞠躬的样子，想起那个女生接过助学贷时的眼泪，再复杂的流程也变得清晰——原来“看潜力”的秘诀，就是相信那些为了梦想拼命的人。
下班前，龚小京在系统里给刘强东的贷款做了备注：“建议跟踪其电商平台进展，可考虑后续追加投资。”提交后，系统自动同步给了致一资本的投资部，很快收到回复：“己标记为重点关注对象。”
走出银行时，中关村的路灯己经亮起。龚小京看见刘强东正在他的摊位前忙碌，帆布包换成了崭新的皮箱，正把致新银行的贷款合同小心翼翼地放进夹层。他抬头看见她，笑着挥了挥手里的《电商平台搭建指南》，那是用贷款买的第一本正版书。
龚小京突然想起沈诗涵说的“多玩游戏”——原来工作真的像场闯关游戏，每帮助一个人，每完成一单有意义的业务，都是在给自己的“成长值”加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游戏机，决定今晚挑战“大额企业贷款”关卡，说不定明天，又能遇到一个像刘强东这样，藏着大梦想的普通人。
夜色中的致新银行总行，玻璃幕墙反射着中关村的灯火，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龚小京知道，她的柜台故事才刚刚开始，而那些经她手贷出去的钱，终将变成一个个具体的希望——有人用它开了店，有人靠它完成了学业，有人凭它敲开了未来的门。
就像老行长说的：“银行的柜台不是墙，是桥，让有潜力的人，能从现在走到未来。”而她，愿意做那个守桥的人，用自己的眼睛和勇气，为更多刘强东们，铺就一条通往梦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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