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浇透，密集的雨珠砸在船坞的铁皮顶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反倒让棚下的空间显得格外安静，浑浊的积水在地面蔓延，倒映着坞内摇曳的油灯光晕，将香克斯高大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
埃琳娜的斗篷下摆早己被飞溅的雨水打湿，黏在小腿上带来微凉的触感。她刚检查完雷德·佛斯号的锚链固定，转身就撞进一片带着朗姆酒气息的温热胸膛。
“小心点，琳娜酱。”香克斯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手掌虚虚护在她腰侧，防止她滑倒在湿滑的木板上。
香克斯的呼吸忽然在耳边变得清晰。他太高了，近2米的身高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不让人觉得窒息。湿漉漉的红发垂在额前，几缕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她的锁骨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琳娜酱……”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带着雨水浸润后的微沉，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鼻尖。下一秒，他俯身，额头轻轻抵了上来。
坚硬的眉骨蹭过她的，带着雨水的凉意，却让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为零。埃琳娜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上挂着的细小水珠，能数清他眼角因常年大笑而刻下的细纹，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下血液流动的热度。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船员们不知何时都溜回了客栈，只留下远处莱姆琼斯故意咳嗽的声音渐行渐远。船坞尽头的排水口哗哗响着，倒显得两人之间的沉默格外清晰。
男人的呼吸在她唇前徘徊，带着朗姆酒的微醺气息，混着雨水的清冽，像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咒。埃琳娜的心跳骤然失控，砰砰地撞着胸腔，连带着指尖都泛起酥麻。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抵上了冰凉的铁皮墙，退无可退。
香克斯没有再靠近，只是维持着额头相抵的姿势，酒红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宝石，清晰地映出她慌乱的模样。他的睫毛偶尔颤动，扫过她的眉骨，带来一阵细碎的痒。
埃琳娜忽然闭上了眼睛。感官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敏锐，雨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他掌心贴在她腰侧的温度。那温度透过湿透的裙料渗进来，烫得像要烧起来。
“琳娜酱……我”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尾音被水汽泡得发颤。
她猛地抬起头，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在香克斯惊讶的目光里，她伸出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住了他正微微张开的嘴唇。
香克斯的呼吸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漾开笑意。他没有动，只是任由她捏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连眼角的细纹都变得格外好看。
埃琳娜被那笑容烫到了手，却没松开。反而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湿透的衬衫领子，稍一用力，就把男人整个身子拽得更靠近自己。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碰撞，她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里藏着的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香克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别再逗我了。”她努力想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完，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最后只能踮起脚尖，在他线条清晰的下巴上落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
柔软的触感刚离开，手腕就被牢牢攥住。
香克斯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后背重重撞上坞壁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手臂像铁箍似的圈着她纤柔的腰肢，将两人的距离压得更近，近到她能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琳娜酱……”他的下巴埋进她的锁骨，湿热的呼吸透过湿透的衣料渗进来，“我喜欢你。”
男人滚烫的唇贴在她的颈侧，生涩地着。“我喜欢你，”他说，带着点懊恼的坦诚，“虽然是很俗套的一见钟情，当在酒馆看到你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我的心就不自觉为你跳动…每次想到你可能会因为拒绝我的上船邀请而离开时，心就不自觉的疼。”
他抬起头，鼻尖蹭过她的，眼神亮得惊人：“看到你为了艾斯和野猪打架时炸毛的样子，看到你调配魔药时认真得皱起的眉头，看到你对着路飞他们温柔笑起来的梨涡…我都记得。”
“谢谢你，”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呼吸凌乱而温热，“谢谢你也喜欢我。”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带着他的急切和珍视。起初只是小心翼翼地碰触，像在试探什么，首到感受到她没有抗拒，才渐渐加深。埃琳娜的睫毛在他脸颊上颤抖，像受惊的蝶翼，心里像被浸泡在融化的蜜糖里，又甜又麻，连思考都变得迟缓。
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又好像只是一瞬。分开时，一道银丝从两人唇间扯断，埃琳娜腿一软，差点滑倒。香克斯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颈，将她往上带了带，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这样就不行了吗，琳娜酱？”
他的掌心滚烫，托着她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没等她回应，又一个吻落了下来。这次不再生涩，带着霸道的温柔，辗转厮磨，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埃琳娜能感觉到他按在自己后颈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仰头承受，首到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
“别闹了……”埃琳娜把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得像含着水。她不敢看此刻香克斯的眼神，怕自己会在那片滚烫的酒红色里溺毙。耳廓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和自己的在胸腔里共振，敲出混乱的节拍。
香克斯低低地笑，手却温柔地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抚平她皱成一团的斗篷：“不闹了。”他的吻落在她湿透的发顶，带着安抚的意味，“回去吧，再淋下去该感冒了。”
埃埃琳娜点点头，却赖在他怀里没动。雨水顺着坞顶的缝隙滴落，砸在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远处传来船员们刻意压低的哄笑声，又很快被本乡的“闭嘴”打断。
香克斯牵着她往船坞外走时，埃琳娜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莳吃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的手掌宽大温暖，牢牢包裹住她的，指尖刻意着她腕上的手链。
回到水波旅店时，前厅的壁炉正烧得旺盛。耶稣布和拉基·路凑在吧台前偷喝老板娘的珍藏果酒，看到他们进来，前者立刻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老大！埃琳娜！你们可算回来啦！”耶稣布挤眉弄眼地晃了晃酒杯，“外面雨可真大啊，你说是吧路？”
香克斯挑眉，非但没掩饰，反而把埃琳娜往怀里带了带，下巴得意地往她发顶一搁：“要你管？”
“啧啧啧。”耶稣布夸张地抹了把脸，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贝克曼扔过来的抹布砸中后脑勺。
“快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起航。”贝克曼的声音平静无波，他扫过香克斯和埃琳娜交握的手，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埃琳娜的脸颊更烫了，挣脱香克斯的手快步跑上二楼。玛蒙早在房间里等得不耐烦，看到她进来，立刻从暖炉旁跳起来。
“好啦，没事了。”埃琳娜蹲下身揉了揉它的毛，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魔力，烘干它爪子上沾的雨水。
房间里带着陈旧的木头味，被壁炉的热气烘得格外温暖。埃琳娜从皮箱里翻出可可粉和安神草，在窗边的小炉子上煮起热饮。奶泡在锅里轻轻翻滚，散发出甜腻的香气，玛蒙蜷回暖炉旁，尾巴圈成一个舒服的圈。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时，她正用小勺子在两杯可可上画猫猫头。听到动静回头，就看见香克斯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发梢滴下的水珠打湿了领口。
“给。”埃琳娜把其中一杯递过去。杯子里的猫猫头左眼特意画了三道疤，像极了某个红发船长，“加了安神草，能睡好点。”
香克斯笑着接过，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时，目光突然落在她的斗篷袖口上。深棕色的布料磨出了毛边，还撕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显然是刚才在船坞撞墙时勾到的。
他没说话，转身下楼去了吧台。埃琳娜听见他和老板娘低声说了几句，很快又上来，手里多了个针线盒。
“坐着。”香克斯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对面，拿起她的斗篷袖口开始穿针引线。
银色的针头在他指间灵活地穿梭，与他平日里挥剑的豪迈截然不同，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认真。埃琳娜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居然会这个？”
“以前做实习生的时候，在船上缝过帆。”香克斯的指尖不小心戳到她的手腕，两人同时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空气里弥漫着可可的甜香，让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变得有些黏糊。
香克斯笑了笑，移开目光继续缝补：“当时雷利先生总说我缝的船帆比炮弹砸的洞还难看。”
埃琳娜忍不住笑出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灯光落在他挺首的鼻梁上，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三道疤痕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她忽然想起在风车村见到他时，他也是这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
“好啦。”香克斯把缝补好的袖口递过来。针脚算不上整齐，却比想象中细密，刚好遮住磨破的地方，还歪歪扭扭地绣了个‘shanks’，像是怕别人不知道这是红发海贼团的人。
埃琳娜着那个歪脑袋骷髅，忽然听见他说：“明天起航后，去克拉依咖那岛。”
“嗯？”她抬头，对上他眼里促狭的光。
“去拜访一下米霍克。”香克斯喝了口可可，语气刻意装得随意，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好久没和他比试了，正好让他看看我的新剑术。”
埃琳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故意逗他：“哦？只是去比试吗？”
“当然……”香克斯拖长了调子，突然凑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顺便让他看看，我的琳娜酱有多厉害。”温热的呼吸让她的耳廓瞬间烧了起来。
她低头搅了搅杯子里的可可，小声说：“谢谢你，香克斯。”谢谢他记得她随口提过想找米霍克请教植物图鉴。
香克斯笑着摇摇头，把缝好的斗篷叠起来放在一旁：“不要和我说谢谢。”他站起身，在她额头留下一个轻柔的晚安吻，“晚安，好梦。”
门被轻轻带上时，埃琳娜还愣坐在椅子上。暖炉里的木柴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玛蒙打了个哈欠。她摸了摸额头上残留的温度，指尖的麻痒感久久不散。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小了些，雨声变得淅淅沥沥，像在哼一首温柔的调子。第二天清晨，雷德·佛斯号的风帆在朝阳下鼓得满满的。
埃琳娜站在甲板上整理草药篮，香克斯就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会儿帮她递镊子，一会儿又凑过来闻闻晒干的草药，嘴里念念有词地说“这味道怎么和本乡卧室的味道一样。”
“船长，该测定航线了。”斯内克的声音从瞭望台传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调侃。
香克斯悻悻地停下手，却在转身前飞快地捏了捏埃琳娜的脸颊：“等回来给你烤海王类肋排。”
埃琳娜看着他跑向驾驶舱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耶稣布吹着口哨从旁边经过，手里还拿着昨晚偷喝的果酒瓶：“埃琳娜，老大今天心情好得能把船帆都笑破，你可得多管管他。”
“去你的。”埃琳娜笑着把一小撮提神草丢过去，正好落在他的酒瓶子里。
船身缓缓驶离港口，埃琳娜靠在船舷上，看着香克斯站在船头的背影，玛蒙蹲在她肩头，忽然对着远处的海面发出一声低鸣。埃琳娜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只新闻鸟正冲破云层，朝着雷德·佛斯号的方向飞来，爪子上似乎还绑着一卷特别厚实的报纸。
香克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只新闻鸟，酒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看来，这趟拜访不会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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