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像手术刀般精准地扫过他微颤的睫毛、紧绷的下颌线，最终落在他攥紧的拳头上。她没有追问，只是缓缓接过盖格计数器，指尖在仪器光滑的塑料外壳上轻轻，仿佛在读取某种隐藏的信息。“小心点。”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通风井第三段有处松动的岩壁，去年雨季渗过水，里面可能积着辐射尘。”
“知道了。”余烬点点头，喉结在脖颈上滚了一下。转身时，他刻意避开姐姐的视线，拿起墙角那盏矿灯挂在脖子上。灯绳勒在锁骨处，带来轻微的压迫感，倒让他纷乱的心绪安定了几分。矿灯的光柱突然亮起，像把锋利的刀刺破黑暗，在岩壁上投下他被拉长的影子，那影子随着步伐晃动，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痕。
他没有走向柴油机所在的机房——那里的冷却系统根本没出问题，是他昨夜亲手检查过的。矿灯的光柱转向右侧，照亮了通风井入口处那片与周围铅板颜色略有差异的区域。那里的铅板己经被他悄悄卸下了一块，边缘还留着用螺丝刀撬动的划痕，露出的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刚好能避开主控台的监控探头。
矿灯光线照进缝隙深处，陡峭的金属爬梯在黑暗中蜿蜒向下，梯级上的铁锈像干涸的血痂，在光柱中泛着暗红色。这架爬梯通往西十米深的地下河，那里的ECP粒子浓度是防空洞平均值的9倍，足以催化异能发生质变。但余烬比谁都清楚这背后的代价——暴露在那种环境下，全身60%的皮肤会在两小时内溃烂，肌肉纤维像被强酸腐蚀般溶解，稍有不慎，基因链就会彻底崩溃，变成连变异体都不如的肉团。
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铅板的腥气和地下河的潮气，呛得他喉咙发紧。余烬将矿灯的光线调至最亮，双手抓住冰冷的金属爬梯，铁锈立刻顺着指缝钻进皮肤，刮得掌心火辣辣地疼。但他毫不在意，甚至刻意握紧了些，用疼痛保持清醒。
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余薇在实验室专注演算时，作者“Yu火爆的后槽牙”推荐阅读《末世：烬土轮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侧脸被全息投影映出的蓝光；超市里纹身男推搡过来时，她下意识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深夜里，她趴在平板电脑前记录他异常反应时，笔尖在屏幕上划过的细碎声响……这些画面像烧红的钉子，狠狠钉在他的记忆里，支撑着他一步步向下攀爬。
爬梯突然开始轻微震动，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从地壳深处传来的、带着某种频率的悸动。像有头巨兽在岩层下翻身，每一次心跳都让整个通风井嗡嗡作响。余烬的心脏猛地一缩——这是高维潮汐逼近的征兆，是赤雾降临前的预震，比他记忆中提前了整整西十分钟。
他立刻加快了速度，矿灯的光柱在黑暗中剧烈晃动，照亮了岩壁上渗出的荧光苔藓。那些植物本该在赤雾降临后才开始变色，此刻却己经呈现出诡异的亮绿色，像无数只睁开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发光。比记忆中提前了整整两小时。
“还有六小时。”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狭窄的通风井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颤音，“必须在赤雾完全笼罩前完成进化。”
前世的他，是在被变异体追进死胡同后，才在绝境中觉醒了能力。像只无头苍蝇，在末世里跌跌撞撞地挣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连姐姐最后倒在他怀里时，他都没能握住她逐渐变冷的手。
而这一世，他要主动出击。
余烬咬碎了牙，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他要钻进高维粒子最密集的心脏，用那些撕裂基因的辐射淬炼自己，把全感强化的异能打磨成最锋利的刀。哪怕代价是皮肤溃烂、骨髓灼烧，哪怕要再次品尝那种把灵魂都烧成灰烬的剧痛，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知道，只有变得足够强，才能在三天后的血月夜里，挡在余薇身前；才能在那些爬行种冲破防空洞时，亲手拧断它们的脖子；才能在“观察者之眼”投下收割的目光时，让人类文明，多喘一口气。
爬梯还在震动，越来越剧烈，岩壁上的碎石开始簌簌落下。余烬低下头，矿灯的光柱照亮了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地下河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像无数人在黑暗中低语。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下，每一步都踩得又快又稳，像在走向一场早己注定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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