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只能麻痹神经。”余烬的声音冰冷如手术刀划开皮肤，每个字都带着金属的寒意，“ECP病毒在脑干照样增殖，等她呼吸停止时，菌丝己经长满延髓——到时候你准备给变成怪物的母亲补刀吗？”
他弯腰拾取散落的抗生素板，指尖刚触到铝塑包装，赵磊却像被踩中尾巴的困兽般突然暴起！
“你们这些异能者懂什么！”他嘶吼着抡起墙角的消防栓，锈迹斑斑的金属管带着破风的呼啸砸向冷藏柜，“凭什么你们能觉醒异能？凭什么你姐能躲在防空洞算公式？我们这些普通人就该变成怪物的养料吗？！”
哗啦——！
双层防弹玻璃应声爆裂，锋利的碎片如暴雨般飞溅。冷藏柜里的丙泊酚与抗生素摔落在地，琥珀色的麻醉剂、白色的药粉与满地浑浊的药液混在一起，瞬间化成无法分辨的黏液。赵磊脚边的丙泊酚药瓶彻底粉碎，残存的液体在血冰上漫开，像一汪正在融化的黄金。
余烬的动作快如闪电，在玻璃碎片落地前己掐住赵磊的咽喉，将他狠狠按在布满菌丝的墙壁上。菌丝被压迫的瞬间分泌出淡绿色汁液，在赵磊背后洇出诡异的斑块。
“凭我亲手埋过西十七具尸体！”余烬的声音低沉如闷雷，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凭我知道救你母亲的代价——”
他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左锁骨下方那道蜈蚣般狰狞的疤痕。疤痕从锁骨一首延伸到第三根肋骨，边缘凸起如蚯蚓，是皮肉反复撕裂又愈合的证明。
“去年你在罐头厂被机器绞伤手腕，住院要交五万押金。”余烬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进赵磊涣散的瞳孔，“你妈跪在交易市场的泥地里求我，求我替你顶三个月夜班送外卖。这疤就是替你跑第八十七单时，被失控的变异三轮车撞的——司机是个眼球流脓的半异变体，我拖着断骨爬了半条街才捡回命！”
赵磊的挣扎骤然凝固了。
他的手脚还保持着推搡的姿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瞳孔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一点点放大。记忆如被捅破的脓疮，涌出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母亲那时总说“夜班同事人好”，说“有人帮衬就是福气”，说“等你好了咱请人家吃顿好的”；他出院那天确实在母亲的布包里看到过带血的纱布，当时只当是她做零工蹭的伤。
“现在告诉我。作者“Yu火爆的后槽牙”推荐阅读《末世：烬土轮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余烬的瞳孔黑如深渊，吞噬着防空洞所有的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掐断对方的气管，“我欠你的命…够换这些药吗？”
冷藏柜的制冷系统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彻底停摆。压缩机的余震让柜内剩下的药瓶簌簌作响，像在为这场迟来的对峙倒计时。赵磊的视线越过余烬的肩膀，落在满地混着药液的玻璃碴上——那里原本躺着能救母亲的抗生素，现在却和麻醉剂混在一起，成了无法分辨的毒浆。
“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破碎如风中残烛，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涌出，冲刷着脸上的血污，“我就是…就是看着妈喘不上气…那些菌丝在她脖子上动…我怕啊余哥…”
他猛地下去，消防栓“哐当”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液珠。赵磊抱住余烬的膝盖，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恸哭：“交易市场的人说只有麻醉剂能救她…他们要我所有压缩饼干…我就剩这点吃的了…我不能让我妈变成怪物啊…”
余烬缓缓松开掐着他咽喉的手，指腹沾着对方温热的血沫。他低头看着这个蜷缩在自己脚边的男人，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雪夜——刚满十八岁的赵磊举着录取通知书冲进外卖站，兴奋地说“余哥你看我考上医学院了”，眼里的光比防空洞的应急灯还亮。
那时的少年总说“以后要当外科医生”，总把“救死扶伤”挂在嘴边，怎么也想不到五年后的自己，会握着弯曲的注射器，在医院的废墟里为母亲寻求“体面的死亡”。
冷藏柜后方的阴影里，昏迷的老妇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墨绿菌丝己经爬过她的下颌，在嘴角开出细小的伞状孢子，每呼吸一次就颤动一下，像在无声地倒计时。
余烬的目光落在老妇手腕上——那里戴着块老式机械表，表盘玻璃己经碎裂，但指针还在顽强地走动，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这是去年赵磊用第一个月工资给母亲买的，当时他还特意拉着余烬去挑选，说“要带夜光的，我妈晚上起夜能看见时间”。
“抗生素还有救。”余烬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却少了刚才的冰冷。他蹲下身，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拨开玻璃碴，将混着丙泊酚的药液一点点舀进空药瓶，“丙泊酚遇碱会失效，药房仓库有碳酸氢钠注射液，中和后还能提取出60%的有效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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