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华轻轻地将刚刚熨烫好的雪纺衬衫搭在自己的臂弯处，仿佛这件衬衫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需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她的指尖微微颤动着，似乎有意无意地蹭过领口那精美的蕾丝花边，感受着那柔软而细腻的触感。
这件衬衫是她特意托人从香港买回来的，不仅因为它的款式新颖独特，更重要的是，它的领口设计得比检察院的制服标准还要低两寸。这样的设计，使得林华华的锁骨若隐若现，而在锁骨下方，有一粒小小的朱砂痣，宛如一颗隐藏在肌肤下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这粒朱砂痣，正是季昌明上次在酒局上盯着看了半分钟的地方。当时，季昌明的拇指在酒杯沿上轻轻地着，仿佛在丈量那片肌肤与他之间的距离。他的目光如同炽热的火焰，首首地落在林华华的身上，让她不禁感到一阵羞涩和紧张。
“小林，季检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是有份批文要你核。”收发室的老张探头进来，眼睛在她衬衫领口打了个转，又慌忙移开，“急件，催着呢。”
林华华对着镜子抿了抿唇，唇膏是新换的奶茶色，比之前的正红收敛，却更显气色。她从抽屉里拿出支护手霜，挤在手心搓热，重点揉了揉手腕——那里有块淡青色的瘀痕，是上周在季昌明的休息室里，被他的手表表带蹭出来的，用遮瑕膏盖了三层才勉强遮住。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来，把“汉东省检察院”的铜质门牌照得发亮。林华华的高跟鞋敲在水磨石地面上，节奏比平时慢了半拍，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知道季昌明要的不是批文核对，就像他上周说“顺路送你回家”，结果把车开去了城郊的温泉酒店，房卡是提前叫好的，连她惯用的那款香水，都摆在床头柜上。
季昌明的办公室总弥漫着一股檀香，混着他身上的雪茄味，形成一种独属于权力的气息。林华华把批文放在红木办公桌上时，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擦过，男人的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握笔和把玩核桃磨出来的。
“坐。”季昌明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目光从镜片上方漏出来，落在她的衬衫第三颗纽扣上——那粒扣子松了线，是她早上故意扯的，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晃动，“这份是反贪局的人事调动表，你看看。”
表格上的“侦查科科员”一栏，用红笔圈出了个空位。林华华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陆亦可”的名字上顿住——那个总是穿着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是她进检察院时的带教老师，常说“干我们这行，裙裾要比规矩短，脊梁要比案卷硬”。
“陆处最近忙，侦查科缺个能顶事的。”季昌明慢悠悠地给她倒了杯茶，茶杯是景德镇的青花瓷，杯底印着极小的“季”字，“你在立案庭待了两年，案卷没少看，业务是够的。”他的手指在“林华华”三个字旁边敲了敲，“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林华华的指甲掐进掌心，茶盏里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想起刚入职时，父亲送她的那套《刑法学》，扉页上写着“守正出奇”，那时她以为“奇”是破案的巧思，现在才明白，在这栋楼里，“奇”是领口的尺度，是酒桌上的酒量，是季昌明办公室里那扇能反锁的休息室门。
“季检，我……”她的声音刚起就被打断，季昌明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温度烫得像温泉酒店的水。
“晚上有个应酬，穿那条香槟色的裙子。”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画着圈，“开发区的王主任也去，他是反贪局的老熟人，说得上话。”
林华华看着桌上的人事调动表，突然觉得那红笔圈出的空位，像个张开的嘴，要把她整个人吞进去。她抽回手时，衬衫第三颗纽扣终于彻底松了，顺着桌沿滚到季昌明的皮鞋边，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个无法收回的承诺。
林华华的香槟色连衣裙挂在酒店套房的门后，裙摆扫过地毯时，带起细小的灰尘。这是她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当时只敢在镜子里试穿，觉得太张扬，现在却成了赴约的战袍——裙摆开衩到大腿根，走动时能露出大半截肌肤，是王主任在酒桌上最喜欢的款式。
“小林这裙子真衬人。”王主任的手在她腰上捏了捏，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她顺势往他怀里靠，“季检没说错，你这身段，比档案袋里的照片好看多了。”他的酒气喷在她耳后，带着股廉价威士忌的味道，和季昌明的雪茄味截然不同，却同样让她胃里发紧。
季昌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剪雪茄，仿佛没看见这幕。他的目光偶尔扫过来，在她裙摆的开衩处停住，像在验收一件合格的商品。林华华知道，这是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她陪王主任，季昌明帮她搞定调动，而王主任欠季昌明的人情，会用开发区的某个项目还回来。
“王主任说笑了。”林华华端起酒杯，手腕的弧度恰到好处，让遮瑕膏没盖住的瘀痕若隐若现，“我敬您一杯，以后进了反贪局，还得靠您多指点。”她仰头喝酒时，故意让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颈，滴进衬衫领口，激起王主任喉结的滚动。
酒过三巡，季昌明借口接电话离开，套房里只剩下她和王主任。男人的手不再满足于腰间的触碰，开始往她裙摆里钻，指甲刮过大腿内侧的皮肤，留下几道红痕。林华华的手指在沙发缝里摸索，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季昌明故意落下的录音笔，开关还开着。
她突然想起刚进检察院时，在立案庭整理的那些受贿案卷，里面的当事人总说“第一次都是被迫的”。那时她还在卷宗上批注“咎由自取”，现在才明白，被迫和自愿的界限，有时比裙摆的开衩还要模糊。王主任的呼吸越来越近，她闭上眼，把录音笔往更深的缝隙里塞，像在藏一个永远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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