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俊刚把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一角，前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为难：“季总，楼下有两位……说是沈小姐的父母，一定要见您，拦不住。”
他指尖顿了顿，心里隐约有了数，却还是按捺着情绪应道：“让他们上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沈如雪的母亲眼眶是红的，父亲则铁青着脸，手里攥着张医院的缴费单，一进来就拍在季林俊桌上。
“季林俊，你行啊。”沈父的声音像淬了冰，“我们家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要把小伟打成那样？”
季林俊拉开椅子坐下，目光落在那张单子上——沈伟，颅内轻微出血，住院观察。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没看沈父，反而看向一首抿着唇的沈母：“阿姨，您知道他昨天下午在酒吧对如雪说了什么吗？”
沈母眼神闪烁了一下，别过脸：“小伟就是喝多了嘴碎，再说他是如雪的养哥，兄妹俩拌嘴……”
“拌嘴能说到‘反正不是亲的，嫁谁不是嫁’？”季林俊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借着酒劲拽如雪的手腕，说要带她去‘找个真正懂情趣的’，您管这叫拌嘴？”
沈父的气势弱了些，却依旧梗着脖子：“那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小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
“他碰如雪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季林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医药费我会全付，赔偿也按医院的诊断来。但想让我道歉，不可能。”
沈母忽然哭了出来：“林俊啊，我们知道小伟有错，可他毕竟是……”
“他不是。”季林俊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他只是你们收养的孩子，不是能对如雪动手动脚的理由。下次再让我看见他对如雪不敬，就不是住院这么简单了。”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如雪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脸色瞬间白了。她一把拉住母亲的胳膊，又看向季林俊，声音发颤：“别吵了……哥他……”
季林俊的目光在触及她时柔和了一瞬，却很快转向沈家父母：“该说的我都说了。赔偿的事让律师联系你们，现在，请回吧。”
沈父还想说什么，被沈如雪死死拽住。她看着季林俊紧抿的唇线，忽然低声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季林俊没应声，只是在沈家父母被女儿拉着出门时，淡淡补了句：“转告沈伟，离如雪远点。”
门关上的瞬间，他才疲惫地靠回椅背，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指腹无意识地着手机壳——那是去年和沈如雪去海边时，她亲手画的两只手牵手的简笔画。
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的电话，护士说沈伟在病房里闹着要见季林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季林俊攥紧了手机，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看来，有些人是没把话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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