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捡起那支钢笔时，指尖先触到了冰凉的金属笔帽。笔身是简约的银白色，笔尾刻着一个小小的“雪”字，显然是陈雪的东西。
“这不是陈雪的笔吗？”林浩推了推眼镜，“她好像总用这支。”
赵磊凑过来看了看，突然坏笑起来：“羽哥，这可是天赐良机啊。明天假装还给她，顺便约个学习……哦不，约个道谢？”
秦羽把钢笔揣进校服口袋，指尖着笔身的刻字，没说话。
晚自习时，陈雪翻遍了书包和课桌，眉头越皱越紧。那支钢笔是爸爸送她的升学礼物，用了快两年，早就成了习惯。
“找什么呢？”旁边突然传来秦羽的声音。
陈雪抬头，看见他正转着笔，眼神里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笑意。她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我的钢笔不见了。”
“是不是这个？”秦羽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银白色钢笔，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雪眼睛一亮：“是我的！你在哪找到的？”
“昨天你走后，在观众席捡到的。”秦羽把笔递给她，指尖故意多停留了两秒，“下次别这么马虎。”
陈雪接过笔，小声说了句“谢谢”，脸颊有点发烫。她旋开笔帽想试试，却发现笔尖上贴着张极小的纸条。
展开来看，上面是秦羽龙飞凤舞的字迹：“周末有空吗？老地方面馆，请你吃面，谢你那把伞。”
纸条边缘被他画了个和篮球赛报名表上一样的歪歪扭扭的笑脸。陈雪捏着纸条，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连握笔的手都有点抖。
她偷偷抬眼，秦羽己经转回去看窗外了，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柔和了些，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疏离。
周末早上，陈雪站在面馆门口时，犹豫了足足五分钟。她换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也认真梳过，手里还攥着本数学练习册，假装是来问问题的。
“这儿！”
秦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碗牛肉面，还加了个荷包蛋。赵磊三人居然也在，看见她进来，立刻识趣地站起身。
“我们突然想起还有事，你们慢慢吃啊。”赵磊挤眉弄眼地拽着林浩和周扬跑了，临走前还冲秦羽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陈雪在他对面坐下，把练习册放在桌角，有点手足无措。
“吃吧，加了你爱吃的荷包蛋。”秦羽把其中一碗推到她面前，语气自然得像相处了很久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陈雪愣住了。
“上次看你吃面，把荷包蛋留到最后吃。”秦羽挑了挑眉，“观察挺仔细吧？”
陈雪的脸又红了，低下头默默吃面。面条是她喜欢的细软口感，汤里飘着葱花，温度刚好。
“对了，”秦羽突然开口，“下周有物理小测，你物理怎么样？”
“还行。”陈雪咽下嘴里的面，“你有不会的题？”
“嗯，好多都不懂。”秦羽从书包里掏出物理课本，指着上面的电路图，“比如这个，串联和并联总搞混。”
陈雪放下筷子，拿起笔在他课本上画起来：“你看，串联是电流只有一条路径，并联是……”
她讲题的时候很认真，眼睛里带着光，完全没注意到秦羽根本没看课本，只是盯着她说话时微微动的嘴唇。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发梢，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镀着一层浅金。
吃完面，秦羽送她回家。路过文具店时，他突然进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银白色钢笔，笔尾也刻了个“羽”字。
“给你。”他把新钢笔递给陈雪，“上次那支用太久了，换个新的。”
陈雪连忙摆手：“不用，我那支还能用。”
“拿着吧，”秦羽首接塞进她手里，语气带着点霸道，“就当……谢你给我讲题了。”
看着陈雪抱着新钢笔走进巷口的背影，秦羽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被他偷偷换下来的旧钢笔——笔尾的“雪”字，和他刚买的那支“羽”字，好像还挺配的。
他靠在墙上笑了笑，觉得这个周末，好像比赢了篮球赛还要让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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