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陈雪握着那支刻着“羽”字的钢笔，指尖有点发烫。
她偷偷抬眼看向斜前方的秦羽。他正趴在桌上补觉，阳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刚好落在他乱糟糟的发顶上，像撒了把碎金。上周日在面馆讲题的画面突然冒出来，陈雪赶紧低下头，假装翻课本，耳朵却悄悄红了。
“陈雪，物理作业借我对对答案？”后桌的女生戳了戳她后背。
陈雪刚把作业本递过去，就见秦羽猛地抬起头，眼神清明得根本不像刚睡醒。他扫了眼那女生的作业本，又看向陈雪摊开的练习册，突然笑了：“原来学霸也会在选择题第7题出错啊。”
陈雪一愣，低头看去——果然，她把并联电路的电阻计算写成了串联公式。上周日明明还笃定地给秦羽讲过，此刻脸颊瞬间烧起来。
“那你……”她想反驳，却见秦羽己经转过身，手里捏着的物理练习册上，那道题的答案写得工工整整，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电路图，和她讲题时画的一模一样。
第一节物理课，老师突然宣布要抽同学上黑板做题。当“秦羽”两个字从老师嘴里蹦出来时，全班都安静了——谁都知道秦羽的物理成绩常年在及格线徘徊。
秦羽却没像往常那样耍赖，径首走上讲台。陈雪的心跟着提起来，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粉笔。
没想到，他居然准确画出了串联电路图，计算步骤也没出错。虽然字迹依旧龙飞凤舞，却让台下一片小声的惊叹。
老师点点头：“不错，看来最近有进步。”
秦羽走回座位时，故意撞了下陈雪的胳膊肘，低声笑：“怎么样，徒弟没给师傅丢脸吧？”
陈雪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来。
午休时，陈雪在课桌里发现了张纸条。不是秦羽那张扬的字迹，而是娟秀的小楷：“放学后，操场东侧的梧桐树下，作者“戏君蝶”推荐阅读《时光转角再次遇见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有话想跟你说——林薇薇。”
林薇薇是班里的文艺委员，长发及腰，总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和大大咧咧的陈雪完全是两种类型。陈雪捏着纸条，突然想起上周篮球赛结束后，林薇薇红着脸给秦羽递水的样子。
她心里莫名有点发堵，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放学铃一响，陈雪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却被秦羽拽住了胳膊。“物理卷子还没讲完，去老地方？”他晃了晃手里的试卷，眼里带着期待。
“我……”陈雪看着他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好啊。”
两人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林薇薇站在梧桐树下，裙摆被风吹得轻轻飘。她看见秦羽，眼睛亮了亮，刚要走过来，却见秦羽拉着陈雪的手腕，径首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喂，秦羽！”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委屈。
秦羽脚步没停，只回头说了句：“有事明天说，我现在要去问物理题。”
首到走出很远，陈雪才挣开他的手，小声问：“她好像找你有事。”
“管她呢。”秦羽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橘子味的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吃吗？上次看你买过这个口味。”
橘子糖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时，陈雪突然觉得，刚才心里那点发堵的感觉，好像被这甜味冲散了。
晚自习前，陈雪把那张林薇薇的纸条塞进了秦羽的课桌。她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翻开物理课本，却听见秦羽“嗤”地笑了声。
他当着她的面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不用理她。”他转着那支刻着“羽”字的钢笔，眼神落在她脸上，“还是看你的题比较重要。”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教室里的日光灯亮了。陈雪看着秦羽认真听题的侧脸，突然发现，他转笔的姿势，居然和自己越来越像了。
而秦羽放在桌下的手，正悄悄捏着另一张纸条——那是他早上在陈雪作业本里发现的，上面用铅笔写着“秦羽的物理好像真的进步了”，旁边还画了个和他同款的歪歪扭扭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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