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夜空被染成了诡异的绿色。张清芷的荧光血液在祭坛上空炸开后，没有落下，反而化作巨大的光幕，像块悬空的画布，正上演着蜀汉未来三十年的衰亡史。此刻在皇城根下，无数百姓正跪在地上哭嚎，他们的影子被光幕照得扭曲，在青石板上组成挣扎的人形。
"景耀六年，冬。"克隆诸葛亮站在布政使司的屋脊上，他的八卦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后颈的"207"刺青在绿光中格外醒目。这人手中的《三国志·续卷》正在自动翻页，每翻过一页，天空的光幕就切换一个场景：刘禅在洛阳向司马昭献降表，他的王冠歪在一边，露出的后颈上有个二维码；姜维在沓中被邓艾围困，手中的长枪突然变成结晶状态，枪尖的红光与远处的黑域遥相呼应。
"看到了吗？"克隆诸葛亮的声音通过某种装置传遍全城，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他用羽扇指着光幕中最惨烈的一幕——钟会之乱时，成都街头的尸体堆积如山，蜀汉旧臣的头颅被挂在城门上，其中一颗正是姜维的。"你们信奉的汉室，你们坚守的成都，不过是系统里一串随时可删的代码！"
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一个卖胡饼的老汉突然指着天空，他的儿子去年从军，此刻正出现在光幕的"绵竹之战"里，被邓忠的部将一刀砍下头颅。老汉的胡饼摊翻倒在地，饼铛里的余烬被风吹起，在空中组成"263"的字样——那是蜀汉灭亡的年份。
张清芷瘫坐在祭坛中央，她的荧光血液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顺着八阵图的纹路流向西面八方。后颈的结晶纹路己蔓延到脸颊，左眼的瞳孔变成了纯粹的绿色，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无数细小代码。当克隆诸葛亮提到"系统"时，她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血液在地面组成的八阵图突然反转，"生门"变成了"死门"。
"他在说谎..."张清芷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让祭坛周围的空气泛起涟漪。她的血液突然改变流向，在光幕的"刘禅投降"画面上划出一道红线，红线覆盖的地方，画面开始扭曲：刘禅的降表突然变成血书，上面写着"愿以一命换蜀民安"；司马昭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的朝服下露出的不是肉体，而是闪烁的电路。
"垂死挣扎。"克隆诸葛亮从屋脊跃下，落地时激起的气浪让周围的百姓纷纷后退。他走到祭坛边缘，看着张清芷结晶化的手指，突然用羽扇挑起她的下巴，"知道为什么选你的血做投影吗？"他凑近张清芷的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因为疫苗载体的记忆，是系统里最干净的代码。"
皇城西侧突然传来骚动。一群穿布衣的百姓正用锄头砸向巡逻的晶化士兵，那些士兵的铠甲在撞击下发出空洞的回响，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绿色的液体。一个年轻书生爬上鼓楼，举着的竹简上用朱砂写着"汉贼不两立"，他的声音嘶哑却坚定："就算是假的，也要战到底！"
但更多的人在崩溃。一个前蜀郡太守正跪在地上，对着光幕中刘禅的身影磕头，他的官帽掉在地上，露出的头顶上有个淡青色的印记——那是左慈去年为"忠臣"们刺的记号，此刻正像烧红的烙铁般发烫。"陛下都降了...我们还守什么..."他的手指突然开始透明化，能看见皮肤下的二维码正在发光。
张清芷的荧光血液在这时突然沸腾。她猛地挣脱克隆诸葛亮的控制，用结晶化的手指指向天空，光幕中的画面瞬间切换：207次轮回里，每个"张清芷"的死亡场景开始播放——有的为救姜维挡箭而死，有的在实验室里被量子病毒感染，有的化作数据洪流填补系统漏洞。但每个场景的最后，都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收集她的血液，那身影的轮廓与左慈完全一致。
"你也是棋子。"张清芷的左眼突然流出绿色的眼泪，眼泪落在祭坛上，冒出白烟，"左慈给你的芯片...里面有我的基因片段..."她的声音突然拔高，让全城百姓都能听见，"他让你用姜维的意识填漏洞，其实是想...复活我！"
克隆诸葛亮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难看。他后颈的"207"刺青突然亮起红光，整个人剧烈震颤起来。天空的光幕在这时开始混乱，蜀汉灭亡的画面与23世纪实验室的场景交替闪现：年轻的科学家左慈正在注射某种试剂，试管上的标签写着"张清芷基因复活计划"；克隆诸葛亮的培养舱外，贴着的标签不是"103次轮回"，而是"载体001"。
"杀了她！"克隆诸葛亮突然嘶吼，他腰间的《三国志·续卷》自动飞起，化作无数锋利的竹片射向张清芷。但这些竹片在接触到荧光血液的瞬间就全部融化，变成绿色的液体，在空中组成"207"的字样。
皇城根下的百姓突然安静下来。他们看着光幕中混乱的画面，看着祭坛上对峙的两人，看着自己透明化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卖胡饼的老汉捡起地上的石头，第一次没有哭嚎，而是平静地走向晶化士兵；那个前蜀郡太守撕下自己的官服，露出头顶的刺青，用石头狠狠砸向它；甚至连几个原本麻木的乞丐，也捡起路边的树枝，对着天空的光幕挥舞——他们或许不懂什么是系统，什么是轮回，但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比预知的未来更重要。
张清芷的荧光血液在这时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却仍保持着站立的姿态，血液在成都上空组成巨大的八阵图，将整个城池护在中央。光幕中的画面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只剩下一行绿色的大字，悬浮在皇城上空：
"第207次选择，在你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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