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姜维用尽全力撞向舱壁,磁力锁的蓝光突然闪烁,瞬间失去吸力。他顺势蜷起膝盖猛踹舱盖,钢化玻璃在第三次撞击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营养液喷涌而出的瞬间,他抓住成年克隆体的衣领——这个穿魏甲的「自己」左眼还留着钟会之乱时的刀疤,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解脱。玻璃碎片划破手掌的疼痛异常清晰,血珠滴在克隆体脸上的刹那,207个舱体同时发出悲鸣,舱内的「姜维」们开始同步解体,金色的光粒子顺着通风管道涌向实验室中央的量子转换器,在天花板上组成巨大的八阵图投影,每个阵眼都对应着一次轮回的死亡坐标。
警报声变成持续的长鸣,像两千年前乌江畔的楚歌。实验室的防火闸门开始降下,液压装置发出刺耳的嘶鸣,金属门边缘的感应器扫过姜维的脸,投射出他三年前的照片:那时他还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姜维博士」的工牌,站在量子对撞机前笑得灿烂,完全没预料到这场持续207次的噩梦。他拖着被玻璃划破的小腿冲向张清芷的培养舱,消防斧劈在舱盖锁扣上时,火花溅落在她的营养液里,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混乱的画面:23世纪的实验室爆炸现场,年轻的张清芷将最后一管疫苗注入培养舱;三国药圃里,他笨拙地给她包扎被荆棘划伤的手指,止血的草药现在想来,竟与量子转换器的核心材质相同。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三国逆命书舱盖终于在第七斧时裂开。姜维伸手触碰张清芷的脸颊,她的皮肤冰冷如铁,却在接触到他掌心温度的瞬间,腹部的光晕轻轻动了一下——像有小鱼在里面摆尾,又像207次轮回里她每次说「小心」时的语气。他撕下自己染血的白大褂裹住她的躯体,发现她的手指间缠着半块玉簪,断口处残留的暗红色痕迹与五丈原诸葛亮石台上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当两块玉簪拼在一起时,突然亮起绿光,在空气中投射出微型星图:成都与五丈原的光浪轨迹在星图上交汇,终点首指量子转换器的核心,那里的坐标与他三年前记录的「秦岭安全区」完全一致。
207个克隆体解体产生的光粒子己将转换器包裹成金色的茧。姜维抱着张清芷的躯体站在转换器前,显示屏上的倒计时数字鲜红刺眼。实验室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城市的轮廓己被灾难吞噬,只有远处的秦岭还隐约可见,山脊线的弧度与记忆中祁山的轮廓惊人地相似。他最后看了眼操作台旁散落的半截白大褂,左慈的姓名牌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207次后,向北走」。
「我们回家。」他按下了转换按钮。光粒子瞬间将两人吞没,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姜维听见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那声音既来自张清芷的腹部,也来自三国世界的成都光雨里,像两滴跨越时空的水,终于汇入同一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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