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之计定在三日后的子时。
姜维站在江东水寨的瞭望塔上，望着对岸曹军的联营。夜色中，曹营的灯火像一条蜿蜒的火龙，绵延数十里。按照计划，黄盖会带着二十艘火船诈降，借着东南风首冲曹营，随后周瑜亲率水师掩杀。
“在想什么？”张清芷递来一件披风，轻声道。
姜维接过披风披上，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这几日辛苦你了。”防疫之事己交由老军医接手，张清芷却仍在研究新的药方，几乎没合过眼。
“能救这么多人，不辛苦。”张清芷望着曹营的方向，“只是……真的要烧吗？那里还有好多士兵，或许他们并不想打仗。”
姜维沉默了。他知道这场大火意味着什么——数万人的生命将化为灰烬，江水会被染红，空气中将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可他无力阻止，这是历史的惯性，也是孙刘联盟唯一的胜算。
“姜公子，都督有请。”亲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走进中军大帐时，气氛异常凝重。周瑜、程普、鲁肃等将领围坐在地图旁，神色各异。见姜维进来，周瑜开门见山：“黄盖的降书己送出，曹操那边有了回信，说子时在乌林接应。”他指着地图上的赤壁，“你说，火攻当在何处点火最佳？”
姜维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向赤壁西侧的狭窄水道：“此处江面狭窄，水流湍急，火船一旦冲入，曹军难以疏散。且北岸有芦苇荡，火势易蔓延。”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周瑜的目光带着审视。
“只是根据地形推测。”姜维避开他的视线。
“是吗？”周瑜突然逼近一步，“可我听士兵说，你前日与张姑娘闲聊时，曾说过‘就像历史上赤壁之战那样’——‘赤壁之战’？这个名字，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帐内炸响。姜维的血液瞬间冻结，他这才想起，那日给张清芷解释火攻原理时，一时口快说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程普按住腰间的佩剑，韩当怒目而视，鲁肃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周瑜制止。
“说啊。”周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怎么知道这场仗会叫‘赤壁之战’？”
姜维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个合理的解释。“我……我是听南阳的老人们说的，他们说此处曾有仙人预言，将来会有一场大火定三分……”
“一派胡言！”周瑜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烛台应声倒地，“南阳的老人能未卜先知？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陇西士子，你是曹操派来的细作！”
“都督息怒！”鲁肃连忙劝阻，“姜公子治病救人有功，未必是细作……”
“是不是细作，一试便知。”周瑜冷笑一声，对帐外喝道，“来人！”
帐门被猛地拉开，十几个刀斧手鱼贯而入，甲叶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将他拿下！若他说不出东风的来历，便以妖人论处，就地正法！”
刀斧手的刀锋闪着寒光，步步逼近。姜维看着周瑜眼中的杀意，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难以取信。他突然看向鲁肃，想起前几日对方赠予的《青囊书》残卷，那上面记载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字句，或许……
“我若说，我来自千年之后，你信吗？”姜维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帐内众人皆是一愣。周瑜先是错愕，随即大笑：“果然是妖言惑众！看来不必等东风了，今夜便烧了你这妖人！”
“都督且慢！”张清芷突然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那本《青囊书》残卷，“家父的医书上说，‘上古有大贤，自天外而来，携异术，能断生死’。姜公子的法子虽奇特，却救了许多人，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周瑜看着那本残卷，又看看姜维，脸色变幻不定。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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