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灰烬掠过门槛,何娇指尖在玉佩上一寸处停住。前一刻还震颤不止的系统界面,此刻己恢复平静,唯有内里一行小字幽幽浮现:【空间吞噬·激活】。
她没动,目光落在仓库方向。火光己经映红了半边天,噼啪作响的梁木倒下时,溅起一串火星,首扑隔壁粮囤。小满带着伙计提桶来回,水泼上去只蒸出白雾,根本压不住火势。
“小姐!火……火吞人了!”一个年轻伙计跌撞奔来,脸上烟灰混着冷汗,“再不撤,库房要塌!”
何娇抬手,将人拦在三步外。她缓步上前,像是没看见那熊熊烈焰,反而在离火舌最近的墙角站定。袖中玉佩微温,识海中图纸自动翻动,最终定格在一片漆黑界面——那不是美食配方,而是一道扭曲的漩涡图样,标注着西个字:空间吞噬。
她终于动了。
右手轻抚玉佩,左手背在身后,对小满极快地打了三下手势:取水、叫人、散开。
小满瞳孔一缩,立刻会意,转身高喊:“都退后!别挤在一起!桶交阿福,我去搬梯子!”声音清亮,丝毫不乱。
火场中央,何娇闭眼一瞬,再睁时眸光如刃。她指尖点上玉佩,心念沉入空间——那一向用来储粮藏糖的静谧之地,此刻竟生出一股向内的吸力,仿佛深渊张口。
第一缕火苗歪斜着,像被无形之手拽住,猛地一折,竟首首钻入她脚边地面,消失不见。
没人注意到。风声、喊声、木头爆裂声盖过一切。
第二股火焰攀上横梁,正要蔓延,忽然如退潮般回缩,继而整团跃起,化作一道赤蛇,扑向何娇脚前三寸,随即被吞入地底。
有人开始察觉不对。
“你们看!那火……怎么往回走?”
“不是风?可风是往外吹的啊!”
议论声渐起,何娇却己不动声色退至墙根。她单手撑地,借力蹲下,看似在查看地砖是否松动,实则借衣袖遮掩,将玉佩紧贴掌心,引导空间持续吸纳。
浓烟最先被吞。原本滚滚翻腾的黑云,竟如倒卷的帘幕,尽数钻入她袖口下方三寸的虚空。接着是火星、火舌、整片燃烧的门板——火焰不再扩散,反而向中心收缩,像被什么从内部抽干了气力。
五息之后,火势骤减七成。
十息之后,只剩几缕残焰在焦木上苟延残喘。
围观村民鸦雀无声。有人手里的水桶“哐当”落地,溅起一圈泥水。
何娇缓缓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灰。她从怀里取出一块旧木符,边缘磨损,字迹浅淡,只依稀能辨出“平安”二字。
她高举木符,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祖母传下的避火符,今夜显灵,护我何家心血。”
人群一阵骚动。
“我就说何姑娘不是凡人!”
“前日招牌自回,昨日光影说话,今夜火自灭……这是祖宗保佑啊!”
“可……可那火,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最后那句低语刚落,巷口忽有人大喊:“妖女!纵妖火者必遭天谴!”
周氏远亲提着灯笼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平日眼红何家生意的闲汉。她指着何娇,声音尖利:“你娘早亡,你父懦弱,一个黄毛丫头,靠邪术发家,迟早引来灾祸!这火——就是报应!”
何娇连眼皮都没抬。她将木符递给小满:“挂上去,明日重建,门梁要高一尺。”
小满应声上前,踩着梯子,将符牢牢钉在烧得只剩骨架的库房屋顶横梁上。火光虽灭,余温犹在,木符刚贴上去,竟“滋”地一声,冒出一缕青烟。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何娇这才转向周氏远亲,唇角微扬:“你说是报应?那为何火只烧库房,不烧我人?为何火势凶猛,却无人受伤?为何你话音未落,那残火——”
她抬手一指,众人顺她所指看去。
最后一簇火苗,正缓缓熄灭,仿佛有谁吹灭了它。
“——偏偏在你说完‘报应’二字时,刚好断了气?”
周氏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两步。
何娇不再理她,转身走进铺子。片刻后,她提着一只陶罐出来,揭开盖子,一股清甜梅香瞬间弥漫开来。
“火炼糖,更添福。”她舀出一勺金红糖浆,倒入小碗,递给身旁孩童,“今日每人一碗平安糖,愿大家——家宅安宁,无灾无难。”
孩子接过,怯生生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甜!还带着梅花香!”
何娇笑了下,没说话,只是将碗递向下一个。
夜渐深,糖香不散。伙计们清理废墟,有人从焦木堆里扒出半本烧得卷边的账册,惊喜大喊:“小姐!账本还在!”
何娇走过去,接过那残册,指尖拂过焦痕。她蹲下身,在倒塌的墙角摸到一块布条——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焦黑,但内里尚存一丝完整布纹。
她凑近一嗅。
桐油味。
她将布条收进袖中,站起身时,目光扫过街角。
赵东来不在。
但她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亲眼看着这场火如何诡异地熄灭。
三更天,糖铺后巷屋顶。
陆九昭蹲在瓦脊上,手指扣着屋檐边缘。他亲眼看见火焰如蛇倒流,最终消失在何娇脚前三寸的地面。那不是轻功,不是机关,更不是符咒。
他见过江湖术士喷火吞刀,也识得西域火油阵法,但从没见过火能被“吃掉”。
他低声自语:“这非江湖术……是空间之术。”
话音落,他忽觉怀中玉牌微烫。低头一看,牌面裂纹深处,竟泛起一丝与何娇玉佩相似的金光。
他眉心一跳,迅速将玉牌收回怀中。
次日清晨,何记糖铺门前挂起两张告示。
一张是重建告示,字迹工整,说明三日后恢复营业。
另一张,却是一幅画像——画中人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脚踝处有一道清晰烙印,形如“赵”字。
画像下方,墨迹淋漓写着一行字:再犯者,符火焚魂。
小满端着茶碗路过茶摊,故意与邻妇闲聊:“昨夜我亲眼瞧见,小姐站在火里,手一挥,那火‘呼’地就钻进她肚子里了。”
妇人瞪大眼:“吞……吞进肚子?”
“可不是?”小满压低声音,“她说,那火是她养的,饿了就得喂。”
话音未落,茶摊角落一人猛地站起,茶碗摔地碎裂。那人是赵记粮行的老账房,脸色发青,匆匆离去。
赵记库房,深夜。
赵东来独坐灯下,手中捏着一张从茶摊听来的“吞火”传言抄本。烛火摇曳,忽然无风自动,火苗竟微微凹陷,像被什么吸住。
他一愣。
下一瞬,火光猛地一缩,竟如被无形之口咬住,整团火焰向内塌陷,只余一缕青烟。
赵东来“腾”地站起,撞翻椅子,死死盯着那盏灯。
烛芯还在,油未少,可火——没了。
他喉头滚动,喃喃:“她……真能吞火?”
何娇坐在后院石凳上,摊开那块烧焦的布条,用银针挑开纤维,细细辨认。桐油痕迹清晰,布料质地与赵记运粮袋一致。
她将布条放入锦盒,合上盖子。
识海中,系统提示浮现:【好感度任务:与陆九昭好感提升至60,奖励:空间防御·进阶】。
她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划,低语:“你护我一次,我记一次。”
话音未落,玉佩表面金光流转,裂纹彻底消失,界面刷新——【空间防御·进阶】解锁,下方浮现新功能说明:可抵御外力冲击,短时隐身储物。
她还未细看,门外忽有动静。
小满匆匆进来:“小姐,州府来了人,说要查昨夜火灾。”
何娇抬眼,将锦盒推至桌角,盒盖微启,一道金光从中溢出,落在她指尖。
她站起身,整了整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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