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村口的土墙,何娇蹲在火堆旁,用铁钳翻动半融的刀片。熔炉里泛着暗红,缴获的兵器正一寸寸化作铁水,准备浇进新铸的门栅。她袖口沾了灰,指尖被热气熏得发红,却没停下。
小满抱着木箱走来,里面是昨夜搜出的匪徒随身物。她低头一件件登记,忽然指尖一顿——一枚铜牌卡在箱角,边缘刻着半枚残纹,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她刚要开口,身后老妇挑着水桶经过,肩头一晃,桶沿磕在她肘上。小满手一抖,铜牌滑落,溅进泥水。她急忙扒开湿土,捞起时只剩半块,纹路糊了大半。
“没事。”何娇头也没抬,“留着,说不定哪天能对上。”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走向糖铺后院。昨夜一场恶斗,村防工事损得厉害,陷坑填了,绊索断了,辣椒粉也用得差不多。她推开系统界面,指尖划过图纸库,调出【烟雾弹改良版】和【连环绊索设计图】。新配方加了花椒粉和陈醋粉,呛人不说,还能让眼睛肿三天。她勾了十份材料清单,准备让张三带人连夜赶制。
正看着,村道上传来脚步声。送菜的老李头喘着气跑进院门,手里攥着一封信,火漆封口,漆面泛着暗紫光泽。
“何姑娘!这信是搁在菜筐底下的,谁放的没影儿!”
何娇接过信,指尖火漆。她没急着拆,反倒叫小满取来一个瓷碟,倒了些清水,将信封背面轻轻贴上。水汽一蒸,火漆纹路渐渐显出轮廓——一只倒悬的鹰首,鹰喙衔着断裂的锁链。
她冷笑一声:“前朝工部私印的变体,用的是南陵紫蜡。这帮人还挺讲究。”
小满凑近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这纹……是不是和宫里……”
“别说了。”何娇把信封往桌上一拍,“他们不敢露脸,就靠一张纸吓人?三日内交出糖铺粥厂?我倒要看看,他们拿什么来拿。”
她抽出随身小剪,挑开火漆,抽出信纸。墨迹浓黑,字迹歪斜,写着“若不从命,血洗何村”八字。她看罢,随手将信纸凑近烛火,火苗一窜,纸张卷边焦黑,可那墨迹竟不燃烧,反泛出青光。
“防水防火墨。”她吹灭火头,把残纸扔进水碗,“还挺下本钱。”
小满低声问:“要不要告诉陆公子?”
“他昨夜守了一夜,让他歇会儿。”何娇把湿纸摊在桌上,用镇纸压平,“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怕。”
她转身进了厨房,从系统空间取出一袋石灰粉、两包辣椒面、半坛陈醋粉。又翻出糯米粉和猪皮胶,按【糯米石灰浆配方】调成糊状。这浆水刷在土墙上,半日就能凝固如石,比夯土还结实。她叫来张三,让他带人把村东三段矮墙全刷一遍,再在墙根埋上新制的烟雾罐。
“别用明火点,用湿布捂着引线,闷燃就行。”她叮嘱,“风向往北,他们若从松林来,第一口就得呛个够。”
张三应了,扛着浆桶就走。何娇又叫住他:“再顺道去村北,把那几棵歪脖子树砍了,横在路口。就说防野猪。”
她心里清楚,野猪不会刻狼首纹。早上陆九昭回来时提了一句,松林树皮被人削过,刻的正是昨夜匪徒身上的狼首。可他人没多说,只把拓下的纹路塞进怀里,转身又巡去了。
这不对劲。
前朝旧臣早该销声匿迹,如今竟敢冒头,还和赵东来的残部搅在一起?他们图的不是钱,是名正言顺地夺产。可一个被灭国的朝廷余孽,凭什么认定她手里有他们要的东西?
她低头看着桌上那半块铜牌,忽然想到什么,快步回房,从箱底翻出小满当初被救时穿的旧衣。衣襟内侧,缝着一枚小小的玉扣,纹路与铜牌上的残纹竟有几分相似。她指尖抚过缺口,若有所思。
小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粥。
“小姐,喝点暖暖。”
“你不早该去试联络旧部了?”
小满垂眼:“试了三次,信鸽飞出去,没一只回来。我在院角烧了信火,也没见回应。”
何娇没说话,把玉扣递给她:“你再试一次,用这个当信物。若还不回,就说明——有人截了信,或是冒充了你的人。”
小满攥紧玉扣,指节发白:“可……若旧部不信我呢?若他们以为我是假的……”
“你是谁,不靠一块玉说了算。”何娇盯着她,“是你昨夜守在高台边,给伤者敷药到天亮;是你在火堆旁,一句一句核对俘虏口供。他们若连这个都看不见,那也不配称你一声公主。”
小满眼眶一热,低头应了声“是”,转身快步走了。
何娇独自站在院中,抬头看天。云层压得低,风里带着湿气,怕是要下雨。她从系统空间取出最后一批辣椒粉,倒进新制的陶罐,封口时加了层猪油膜,防潮防漏。一共十二罐,六罐埋村东,六罐藏村西,引线全连在屋檐下的铜铃上。
她刚收手,陆九昭从院外翻墙进来,靴底带泥,肩头微湿。
“松林北坡,又有新刻痕。”他声音低,“不是狼首了,是鹰衔链,和你那信封上的一样。三处,间隔一里,像是在画路线。”
何娇挑眉:“画给谁看?流民?还是……他们自己人?”
“不清楚。”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布,摊开,是拓下的纹路,“但我发现,第三处刻痕边,有女子绣鞋的印子,浅,但很新。”
“女子?”何娇眯眼,“前朝余孽里,还有女人?”
“或许不是余孽。”陆九昭收起布,“或许是冒充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有人想借前朝名义,搅乱局势。而小满的联络失败,恐怕不是偶然。
何娇转身进屋,从系统图纸库调出最后一份图纸:【声引陶哨】。这哨子吹响后,能模拟婴儿哭声,专引夜间游匪。她打算在村西荒庙放一个,再在村东粮仓放一个,两边一响,贼人必乱。
她正画着布防图,小满忽然冲进来,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信条。
“小姐!信火有回应了!但……但回信是假的!”
“怎么说?”
“他们用的是旧宫密语,可语法错了三处,最后一句竟说‘恭迎凤驾归南苑’——南苑早烧了二十年!”
何娇冷笑:“果然是冒牌货。”
她抓起杀猪刀,往腰间一别,大步走向村口。
“把剩下的烟雾弹全埋了。墙刷完后,在墙头撒碎瓷片。再砍十根竹子,削成尖桩,围在粮仓外。”
小满跟在后面:“那……粥厂还开吗?”
“开。”何娇头也不回,“不但开,今天加量。每人两碗,签子记双号。”
“万一……他们是冲着粥厂来的呢?”
“那就让他们看看。”她站定,回头一笑,“什么叫,饿不死的人,最不怕威胁。”
她走到村口,抬手一挥,命人把昨夜熔化的铁水倒入模具。新铁栅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一道铁脊,横在村子咽喉。
陆九昭默默站到她身侧,手按在弓袋上。
远处山林静默,风卷起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那封烧焦的信纸上。
何娇弯腰捡起叶,夹在图纸里,低声说:“等你们自己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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