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会议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2025年繁华的都市天际线，但室内，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这种东西，也配叫剧本？」
冰冷、淬着极致轻蔑的声音，来自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顾言之。
他有着一张被上帝精雕细琢过的脸，此刻那双能让亿万粉丝为之尖叫的桃花眼里，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乔乐熬了三个月夜才写完的剧本，像是捏着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
「顾老师，」乔乐的姐姐，也是这部戏的导演乔希，率先打破了死寂，声音温和却难掩疲惫，「剧本我们可以再讨论，但乔乐的创作态度是……」
「态度？」顾言之嗤笑一声，打断了她。他今天穿着一身高定黑丝绒西装，衬得他肤色冷白，气场犹如娱乐圈中行走的战神，审判着眼前的一切。「乔导，你是不是忘了，资本投的是我，不是你的好妹妹。我时间很宝贵，没空陪一个三流小编剧玩什么过家家。」
字字诛心。
乔乐站在姐姐身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细微的刺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她能感觉到，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同情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身上。
而所有视线的中心，是顾言之那张俊美到近乎非人的脸。
他就是这个圈子的“系统”，是规则的制定者。他想让谁生，谁就能一步登天；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永世不得翻身。
不幸的是，她和姐姐，显然是他想让其“死”的那一类。
只因为，他心中那尊贵无比的“白月光”苏清影，三年前黯然退圈，而姐姐乔希，恰好是那位白月光退圈前最后一部戏的导演。
所以，他恨乔希，连带着，也恨她这个无辜的妹妹。
「顾言之，」乔乐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请你尊重我的作品。」
「作品？」顾言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缓缓站起身，一米八八的身高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他踱步到乔乐面前，将剧本“啪”的一声，轻飘飘地丢在桌上。
剧本的纸页滑开，正好撞倒了乔乐面前那杯早己冷掉的咖啡。
褐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打印纸，晕开一片丑陋的污渍，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那是她一字一句敲出来的心血！
「乔乐，我给你上一课。」顾言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像一台精密计算得失的AI，「在这个圈子，有我顾言之参演的剧本，才叫作品。没有我的，叫废纸。」
他的话，就是圣旨。
「你！」乔乐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小乐！」乔希一把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恳求和无奈。
乔乐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她知道，姐姐为了这次复出的机会，付出了多少。她不能毁了。
忍。
她必须忍。
顾言之很满意她的反应，那是一种困兽被关在笼子里，愤怒却无能为力的眼神，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愉悦。
「记住这种感觉。」他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是我送给你们姐妹的第一份大礼。以后，慢慢享受。」
说完，他首起身，理了理自己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袖口，对身后的助理淡漠地吩咐：「通知宣传部，就说我对剧本‘很不满意’。」
这句话，足以判这部剧死刑。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留给众人一个决绝而高傲的背影。
会议室里，气氛比刚才更加压抑。投资方代表的手机己经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乔希姐妹，脸上写满了“你们自己搞定”的冷漠。
所有人都走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乔乐和乔希。
乔希的肩膀垮了下来，伸手抱住乔乐，声音哽咽：「对不起，小乐，是姐姐连累了你。」
乔乐反手回抱住姐姐，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没有哭，眼睛里反而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姐，不怪你。」
她慢慢推开姐姐，走到桌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将那本被咖啡浸透、散发着凉意的剧本，一页一页，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轻轻抱在怀里。
就像抱着一个被全世界遗弃，却被她视若珍宝的孩子。
她抬起头，目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那片钢筋水泥的丛林。顾言之那辆黑色的保姆车，正像一头傲慢的野兽，汇入不见尽头的车流。
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回响。
【检测到宿主屈辱值达到顶峰…】
【复仇系统正在激活…】
【能量加载中…1%…2%…】
不，那不是系统。
那是她被碾碎的尊严，在心底立下的誓言。
顾言之，你等着。
今天你所给予我的一切，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用你的身体，加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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