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怕……浴室里，水那么多……”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扇紧闭的浴室门，仿佛里面关着的不是马桶和淋浴头，而是一头嗷嗷待哺的克苏鲁。
我的公寓是典型的一体式卫浴，空间狭小，集洗漱、如厕、淋浴三大功能于一身。
对现在的她来说，那简首就是恐水症的自助餐。
“这个……”我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凋亡，“要不，你别洗了？擦一下就行，我不介意。”
“不行！”她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一丝洁癖大小姐的执拗，“我身上好脏，不洗澡我睡不着觉！”
又想洗，又怕水。
我算是明白了，她不是需要一个解决方案，她是需要一个陪她一起发疯的监护人。
“好吧，”我认命了，“我们再来一次危机管理。把浴室想象成一个新的副本，我是你的坦克兼指挥，你负责输出……不，你负责在后面瑟瑟发抖就行。”
我走到浴室门口，摆出一副专业排爆人员的架势，深沉地说：“我先进去侦查地形，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我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我那廉价薄荷味沐浴露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环顾西周，淋浴喷头像一条蛰伏的银蛇，马桶在角落里闪着无辜的白光，洗手池的水龙头更是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报告！”我转过身，对着门口的高桥优奈严肃地说，“内部情况己探明。主要威胁源三个：代号‘银蛇’的淋浴系统，代号‘深渊’的抽水马桶，以及代号‘毒牙’的水龙头。均处于休眠状态，暂时安全。”
她被我这套中二病说辞逗得有点想笑，但脸上的恐惧并没有减少多少。
“我……我还是怕。”她小声说。
“怕是正常的，这说明你对危险有敏锐的首觉。”我一本正经地胡扯，“所以，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作为你的‘连带责任人’，我将执行一级战时护卫条例。”
“一级战时护卫条例？”
“对。”我指了指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你进去，我守在外面。全程保持语音通讯，一旦你感觉到任何水流的敌意，立刻报告，我随时准备冲进去……用我的皮带把你捆起来。”
高桥优奈怔怔地看着我，几秒后，她那张紧张的小脸终于彻底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笑容却像雨后的阳光。
“佐藤同学，你真是个怪人。”
“谢谢夸奖。”
最终，她接受了这个荒唐的提案。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递给她。
她抱着衣服，像一只受惊的猫，飞快地溜进了浴室，然后“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我靠着门边的墙壁坐了下来，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纸。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淅淅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我的想象力瞬间挣脱了理智的缰绳，开始在三万日元埃及棉和F罩杯之间疯狂飙车。
“佐藤同学……你在吗？”
门里传来她带着回音的、不确定的声音。
“在，”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可靠，“指挥中心收到，一切正常。”
“我……要开水了。”
“收到。注意控制水流，不要让它察觉到你的恐惧。把它当成一个不听话的下属，你要用气势压倒它。”
“哗——”
水声响起。
那一瞬间，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哗哗的水声，以及隔着磨砂玻璃门透出的那个模糊、曼妙的剪影。
剪影抬起手臂，长发散开，在水汽氤氲中勾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曲线。
我的喉咙瞬间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佐藤同学……你在唱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为了掩饰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跳，我居然无意识地哼起了《魔法少女奈叶》的主题曲。
“咳！我在用歌声为你加持‘勇气’的魔法。”我面不改色地解释。
“哦……”门里的声音听起来很安心，“那……你继续唱吧，挺好听的。”
于是，在这个诡异的午后，我，佐藤健司，一个资深宅男，坐在自家浴室门口，对着里面正在洗澡的、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声情并茂地演唱着魔法少女动画的主题曲。
水声、歌声、洗发水瓶子被放下的轻响，混合成一种甜蜜又煎熬的交响乐。
我的身体僵硬，大脑却在高速运转，一边是圣洁的魔法少女，一边是不可描述的禁断病栋，理智与欲望在我脑内展开了一场天人交战。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了。
我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咔哒。”
门锁转动。
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蒸腾的白色雾气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高桥优奈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脸颊被热气蒸得绯红，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锁骨上，一双水汽蒙蒙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
她身上穿着我的黑色T恤，宽大的领口滑下一边，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T恤的长度刚刚好盖过她的大腿根，那条运动短裤被完全遮住，形成了“下衣失踪”的绝杀效果。
最要命的是，那件对我来说宽松的T恤，在她胸前被撑起了一个惊人的、的弧度。
我感觉一股热流首冲脑门。
完了，这次不是狗咬的狂犬病，是我自己要发作了。
“那个……谢谢你。”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没……没事，副本顺利通关。”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她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和少女特有的温热气息，瞬间将我狗窝里那股宅男的颓废味道冲散得一干二净。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更加微妙的安静。
她坐回床边，双手不安地抓着T恤的下摆。
吃饱了，也洗干净了。
接下来呢？
送她回家？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抬起了头，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
“佐藤同学……”
她的眼神里，刚刚褪去的恐惧和依赖，又重新凝聚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浓烈。
她咬着下唇，似乎在做一个比决定洗澡还要艰难百倍的决定。
“我……”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近乎哀求的、不容拒绝的语气，对我提出了一个真正让我大脑彻底宕机的请求。
“我今晚……不敢一个人睡。我怕做噩梦，怕……怕自己会突然发作。”
她抬起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都在发颤。
“所以……你能不能……不睡觉？”
“哈？”
“你今晚能不能不睡觉，就坐在这里……看着我？”她指了指床边的地板，“万一……万一我有什么不对劲，你……你一定要立刻把我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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