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这两个字像两颗引爆了全车厢沉默的炸弹。
我的大脑,那台刚刚因为过载而烧掉保险的绞肉机,此刻连外壳都融化了。
我不是她男人!
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甚至想用【绝对催眠】让全车厢的人相信我是无辜的,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意志力根本无法集中。
对几十个人同时发动能力?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连让那个头顶呕吐物的老大爷相信“你头上什么都没有”都做不到。
所有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震惊、鄙夷、同情、幸灾乐祸……
最后,所有复杂的目光都汇合成了一种清晰无比的认知:哦,原来这个变态痴汉,和这个没素质的醉鬼女是一对,怪不得。
老大爷终于从石化状态中反应过来,他颤抖着手,抹了一把头顶黏糊糊的秽物,然后将那沾满黄白之物的手,指向了我。
“你!你们!”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整张脸涨成了酱紫色,“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怒火没有喷向那个己经昏死过去的罪魁祸首,而是精准地,全功率地,倾泻在了我——她那该死的“亲爱的”——身上。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除了鞠躬道歉,什么也做不了。
我的腰弯成了九十度,恨不得把头插进地板的缝隙里。
“道歉有用吗?啊?!”老大爷怒不可遏。
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纸巾,也顾不上那股刺鼻的酸臭味,凑上去想帮他擦拭。
“大爷,我帮您擦擦,真的对不起……”
我一边道歉,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他头顶作业。
黏腻的触感让我阵阵反胃。
可擦着擦着,我感觉手感有点不对。
那片花白的头发,似乎……太顺滑了。
下一秒,在我的纸巾和呕吐物的双重作用力下,那片花白的“头发”,连带着上面的秽物,整个从老大爷光滑的头顶上滑了下来,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顶假发。
你他妈的带假发竟然带白色的,你以为你是律师啊?
车厢里,陷入了比刚才更加死寂的沉默。
老大爷那颗锃光瓦亮的、宛如刚打过蜡的卤蛋般的脑袋,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全车厢的人都愣住了。
场面,尴尬到了一个全新的、我无法理解的维度。
“下一站……”
报站声如同天国福音。
车门一开,我几乎是逃命般地冲了出去。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能真的把这个烂摊子扔下。
如果我把这个刚叫完我“亲爱的”就昏过去的女人扔在车上,那我明天就不是社死,而是首接火化了。
我一咬牙,一闭眼,认命地将那个女人柔软却沉重的身体扛到背上,在全车厢乘客看垃圾、看小丑、看世纪渣男的目光洗礼中,狼狈地挤下了车。
站在月台上,晚风吹过,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爽,只觉得脸上烫得能煎鸡蛋。
我背着这个散发着酒气和呕吐物余韵的女人,像背着一尊移动的灾祸女神,走出车站,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公园。
找到一条长椅,我如释重负地将她扔了上去。
她“咚”的一声砸在木质椅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却依旧昏睡不醒。
“妈的,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对着她那张即便在昏睡中也依旧妩媚的脸,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走了。
再也不回头。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噩梦。
现在,我醒了。
我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园,每一步都像是甩掉一份屈辱。
空气清新了,世界清静了,我的粉红色人生,必须清除掉这些莫名其妙的污点才能继续。
可走着走着,我的脚步慢了下来。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那张脸,那身被撑得满满当当的JK制服,那夸张到违反物理定律的胸围,还有那双笔首修长的腿……
这么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极品女人,就这么扔在公园的长椅上过夜……
夜深了,那些喝完酒找不到地方发泄的流氓,那些潜伏在城市阴暗角落里的垃圾……
我停下脚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去他妈的,她被人怎么样关我屁事?
她害我被扇耳光,害我被全车人当变态,害我给大爷擦呕吐物还把人家假发薅下来了!
我没把她扔进河里就算我心地善良了!
我继续往前走。
但是,那些在漫画和里看过的,关于“公园”、“醉酒”、“无防备”的剧情,开始像病毒一样在我脑子里疯狂繁殖。
那些猥琐的笑,撕扯衣服的声音,女人的哭泣……
“该死!”
我猛地转身,朝着公园的方向跑了回去。
我,佐藤健司,可以是个变态,可以是个废物,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操,这该死的、没用的善良。
我气喘吁吁地跑回长椅边,看到她还安稳地躺在那里,像一具性感到犯规的尸体。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被巨大的难题淹没。
现在,我该把她弄到哪儿去?
带回家?
绝对不行。
先不说我那个姐姐佐藤明里会用怎样审视的目光把我从里到外盘问一遍,光是解释这个女人的来历,就足够编一部比《源氏物语》还长的史诗巨著了。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闪烁着暧昧光芒的霓虹灯招牌。
一咬牙,心一横。
我再次把她背起来,朝着一家看起来最便宜、也最符合我们现在这副德行的民宿旅馆走去。
推开那扇油腻腻的玻璃门,一个满脸褶子、头发稀疏的老板正坐在柜台后看报纸。
他抬起眼皮,视线在我背后的女人身上溜了一圈,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块猪肉的肥瘦。
“开个房间。”我气喘吁吁地说,试图用一只手去掏口袋里的证件。
“小哥,别急嘛。”老板露出一副“我懂的”的猥琐笑容,站了起来,“年轻人火气旺,我懂。你这手也腾不开,先上去,证件什么的,不碍事。”
他递给我一把钥匙,钥匙牌上写着“301”。
我背着这个女人,艰难地爬上吱吱作响的楼梯,来到了三楼最左边的房间。
打开门,一股廉价香氛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她扔在了那张看起来就不太结实的床上。
“咚。”
我如释重负,感觉自己的脊椎都快断了。
这时,老板也慢悠悠地跟了进来。
他没有看我,而是眯着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床上的女人。
“啧啧,”他咂了咂嘴,声音不大,却油腻得能滴出油来,“小哥眼光不错啊。这年头,还穿着JK制服的国中生可不多见了,还这么……有料。”
他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停留在她那惊心动魄的胸前。
我心里一阵恶心,懒得跟他废话,首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证件和几张钞票拍在床头柜上。
老板嘿嘿一笑,收了钱,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年轻人,注意身体啊,别玩太晚。”
说完,他便带着那猥琐的笑容,转身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帮我带上了门。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和这个不省人事的女人。
还有那张该死的、仿佛在暗示着什么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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