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季媛会突然去世，没想到张成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更没想到自己会在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里失去记忆，稀里糊涂地当了三年“假妈妈”。
“云小姐，对不起。”周明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我害了你，也害了季媛……”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云晓晴转过身，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我的孩子还在别人手里受苦，我却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周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五十万，是我……是我这些年攒的。你拿着，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别再卷进季家和张成的恩怨里了。”
云晓晴看着那张银行卡，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五年前，她为了给母亲治病，差点答应季媛的五十万代孕费；五年后，同样的数字，却再也换不回她失去的一切。
“我不要钱。”她把银行卡退回去，眼神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光，“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你说。”周明立刻点头，像是抓住了赎罪的机会。
“帮我见暖暖一面。”云晓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告诉我张成现在在哪里。”
周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今晚七点，我会借口带暖暖去做检查，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等你。至于张成……他昨天去了城西的废弃工厂，好像在跟什么人交易。”
云晓晴记住了地址，重新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她需要休息，需要积蓄力量，为了晚上的见面，也为了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亲生女儿。
周明离开后，实验室又恢复了寂静。云晓晴摸着那份代孕协议，指尖划过“季媛”的签名，突然想起一个被遗忘的细节——
季媛当年给她的鸡汤里，总放着一种奇怪的香料。她说那是老家的特产，能安胎。现在想来，那或许根本不是什么香料，而是……让她失去记忆的药物。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车祸、失忆，恐怕都不是意外。
夜幕降临时，周明果然如约把暖暖带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三岁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外套，看到云晓晴的瞬间，挣脱周明的手就扑了过来：“妈妈！”
云晓晴蹲下身，紧紧抱住女儿，眼泪无声地浸透了她的外套。暖暖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小手摸着她的脸：“妈妈，你瘦了好多，是不是那个坏叔叔欺负你了？”
“没有，妈妈是想暖暖想的。”云晓晴擦掉眼泪，笑着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暖暖乖，跟妈妈说，这几天那个叔叔有没有对你好？”
“不好。”暖暖撅着嘴，小脸上满是委屈，“他不给我讲故事，还不准我提妈妈。不过周叔叔偷偷给我带了你做的饼干，说那是妈妈的味道。”
云晓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临走前，确实在暖暖幼儿园的储物柜里藏了几盒亲手烤的饼干。没想到周明竟然注意到了。
“暖暖，妈妈要去一个地方找东西，你先跟周叔叔待几天好不好？”云晓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等妈妈找到了，就来接你回家。”
暖暖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是找爸爸吗？周叔叔说，我的爸爸不是张叔叔，是那个坏叔叔。”
云晓晴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没想到周明会告诉暖暖这些。
“等妈妈回来，再跟你说好不好？”她在女儿额头亲了一口，把脖子上的银锁摘下来，戴在暖暖脖子上，“这是妈妈给你求的平安锁，戴着它，就像妈妈在你身边一样。”
银锁是她当年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本想留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却阴差阳错地戴在了暖暖的脖子上。
“妈妈，你要快点回来。”暖暖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那个坏叔叔晚上会偷偷看你的照片，还会哭哦。”
云晓晴愣住了。季沉会看她的照片？还会哭？
没等她细问，周明就催促道：“云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季总那边快起疑心了。”
云晓晴最后抱了抱暖暖，转身快步离开。走到停车场出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周明正蹲在地上，给暖暖系松开的鞋带。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照在他们身上，像一幅温暖的画。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口袋里的刀——那是她从实验室偷来的解剖刀，锋利得能划破一切阻碍。
城西的废弃工厂在夜色中像只蛰伏的怪兽。云晓晴按照周明给的地址，摸到了工厂深处的仓库。里面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泡，张成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
“……放心，基因序列我己经拿到了，只要拿到季氏的专利，我们就能彻底治愈家族遗传病……”
遗传病？云晓晴的心脏猛地一跳。张成的家族有遗传病？这和暖暖有什么关系？
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想听得更清楚些。就在这时，张成突然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把枪，对准了她：“我就知道你会来。”
云晓晴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别躲了，云晓晴。”张成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找你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她到底在哪里？”云晓晴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枪。
“告诉你也无妨。”张成冷笑一声，“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被当成小公主一样伺候着。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我拿到季氏的基因编辑专利。”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张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给她。照片上，一个和暖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小女孩，正坐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个洋娃娃，笑得很开心。
云晓晴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照片上的小女孩，脚踝上有块淡红色的胎记，像片小小的枫叶——那是她的女儿！
“你把她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放心，她好得很。”张成的笑容越发得意，“只要你把专利拿到手，我就告诉你她的具置。否则……”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云晓晴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云晓晴看着照片上女儿的笑脸，又想起暖暖脖子上的银锁，心脏像被撕裂成了两半。一边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骨肉，一边是她养了三年、早己视若己出的暖暖。
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被踹开，季沉带着保镖冲了进来。他看到云晓晴时，眼神一紧，随即看向张成，黑眸里翻涌着杀意：“张成，你找死！”
“季沉，你来得正好。”张成把枪指向云晓晴的太阳穴，“把基因编辑专利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季沉的脚步瞬间停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不准动她！”
“那就把专利交出来。”张成的声音带着疯狂，“我知道你把备份存在U盘里了，快点！”
季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在地上：“你要的东西在这里，放了她。”
张成示意云晓晴去捡U盘。她弯下腰，手指触到U盘的瞬间，突然想起周明说的话——季沉给的U盘里，可能有病毒程序。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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