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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白衣少女(一)

小说: 傅少的极度占有   作者:琳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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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的铜环门环被叩响时,正赶上深秋的最后一缕桂花香往门里钻。司凤的指尖被傅瀚川的掌心裹得发暖,那枚戴了三年的素圈银戒硌在两人手背上,像枚沉默的印章。她低头理了理驼色羊绒大衣的下摆,马海毛混纺的翻领蹭着下颌,毛茸茸的触感却压不住掌心渗出的细汗——从踏上青石板路的那一刻起,祠堂方向传来的铜钟声就裹着心跳声,在耳膜上沉甸甸地撞。

管家推开朱漆大门的瞬间,客厅里的喧嚣像被掐断的磁带。八仙桌上的蜜饯碟泛着釉光,龙井茶汤在白瓷盖碗里漾出浅碧色的圈,红木椅上的人影齐刷刷转过来,司凤的目光撞进一片复杂的视线里:傅二叔捻佛珠的指节泛白,三婶腕间的翡翠镯子转得像个陀螺,几个堂姐妹的眼风淬了冰,刮过她的脚踝时,让她下意识往傅瀚川身边靠了靠。

上首太师椅上的傅老爷子刚呷了口茶,茶盏与桌面相碰的轻响,让满室的窃窃私语骤然收歇。他戴着老花镜的眼睛从镜片上方抬起来,先落在司凤发间——那支白玉簪是去年他让傅瀚川捎来的,簪头雕着振翅的蝶,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而后视线滑过她的领口,喉结动了动,突然笑了:“云锦料子做的?”

司凤的耳尖腾地烧起来。她垂眸点头,看见自己白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地面,裙角绣着的三朵缠枝莲在光线下泛着银线的光泽——那是前夜她挑着灯绣的,针脚密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是去年您赏的料子,找苏杭的老裁缝做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客厅里荡出清晰的回音。

“老裁缝没骗你,”老爷子放下茶盏,指节在扶手上敲了敲,“这花色,就得配素净的人。”

这话刚落,窗边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司凤眼角的余光瞥见傅明诚转过身来,他穿着深灰羊毛衫,手里捏着只白瓷茶杯,指腹泛着用力的青白。他的目光撞在她脸上时,像被磁石吸住,又像被火烫着猛地移开,落在窗外半枯的石榴树上。司凤认得这眼神,去年家宴上见过一次,那时他也是这样盯着她,眼底裹着太多东西——惊讶、恍惚,还有点说不清的怅然,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后来傅瀚川才在深夜的被窝里跟她说起:“我爸年轻时有个初恋,叫阿芸。”他的指尖划过她眼角那颗墨痣,声音低得像叹息,“跟你一样,也爱穿白裙子,笑起来这里有颗痣。”他顿了顿,往她颈窝里钻了钻,“他皮夹里藏着张照片,是阿芸站在老宅石榴树下的样子,我小时候偷看过。”

此刻那株石榴树的枯枝正刮着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响。傅明诚的喉结滚了滚,突然转身往墙角的花架走,手背上的青筋绷得很紧。司凤看见他拿起喷壶往文竹上洒水,指缝间漏下的水珠在青砖地上洇出小小的圆,像谁没忍住的泪。

“人齐了,就说正事。”傅老爷子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绿得发沉的玉面映出满室人影。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时,空气仿佛凝成了冰,“傅氏集团的股份,瀚川拿三十,明诚拿三十。”

八仙桌旁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傅二叔的佛珠停在指节间,三婶的镯子也不转了,连挂钟的黄铜摆锤荡到半空,都像是被这沉默钉住了。司凤的指尖在傅瀚川掌心轻轻蜷缩,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傅氏的半壁江山,就这么定了。

“剩下的三十,你们二叔三叔家平分。”老爷子顿了顿,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沫沾在花白的胡须上,“另外,十五给司凤。”

“哐当——”

傅二叔的手肘带翻了蜜饯碟,金丝蜜枣滚了满地,有颗弹到司凤的鞋尖,又骨碌碌钻进八仙桌底。他那串盘了十年的紫檀佛珠“啪”地断了线,暗红的珠子砸在桌面又弹起,有一颗撞在司凤的大衣下摆,发出细碎的闷响。“爸!您再说一遍?给司凤?百分之十五?”他的声音劈了叉,额角的青筋跳得像条活虫,“傅氏的十五,够我们三家吃十年!她一个还没进门的——”

“外人”两个字没说出口,就被傅老爷子的茶盏磕在桌面的脆响打断。“去年我在ICU躺了十七天,”老爷子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人心里,“是谁每天凌晨三点炖了药膳汤守在外面?是谁在我昏迷时,替小川盯着那几个想掏空公司的老狐狸?是你们这些喊着二叔二伯的亲眷,还是司凤这‘外人’?”

傅三叔婆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在香奈儿套装上,洇出个深色的圆。她讪讪地笑:“爸,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不合规矩。”

“我傅家的规矩,”老爷子哼了声,玉扳指转得更快了,“是论心不论姓。”他看向司凤时,眼里的冰化了些,“丫头去年守在医院,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手里总拎着个保温桶,倒比你们这些满身珠光宝气的更像傅家人。”

司凤的后颈沁出细汗,黏住了散落的发丝。她能感觉到傅三姑的眼刀正往背上戳,那尖细的嗓音像刮玻璃:“怕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吧?年纪轻轻的……”

“三姑。”傅瀚川往前站了半步,不动声色地将司凤挡在身后。他黑色西装的肩线挺得笔首,侧脸冷得像块冰,“爷爷说话时,嚼舌根不太体面。”垂眸看司凤时,那冰却化成了水,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别怕。”

司凤摇摇头,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她看见傅明诚站在花架旁,手里的喷壶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壶嘴淌出的水在青砖上漫延,快要浸到他的皮鞋。他望着她的眼神比刚才更复杂,震惊里裹着探究,恍惚间竟分不清眼前这张错愕的脸,和记忆里那个站在石榴树下的姑娘,哪个更让他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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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房产,”傅老爷子没理会众人的脸色,指节在扶手上敲出笃笃的节奏,“城东那十处商铺归瀚川,都是带租约的,你收着稳当。”傅瀚川颔首时,司凤看见他袖口露出的腕表,时针正卡在三点十五分,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表盘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像块被切割的金子。

“二叔要的城郊宅基地划给你,”老爷子看向傅二叔,“去年你说想盖个别墅养老,地契己经让管家准备好了。”傅二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司凤看见他偷偷拽了把身边的二婶,二婶的嘴角往下撇着,却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这老宅子……”老爷子抬眼望向梁上的“家和万事兴”匾额,那是傅家祖传的匾额,黑底金字被岁月磨得发亮,“留给明诚。”

傅明诚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这老宅是傅家祖产,院里那株石榴树还是他母亲亲手栽的,树干要两人合抱,每年夏天都缀满红灯笼似的果子。他一首以为老爷子会留给长孙傅瀚川,却没想……“爸,这……”他张了张嘴,喉结滚了滚,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看向司凤的目光又深了几分——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一向铁面的老爷子破了这么多例?

“爷爷,”傅瀚川的堂妹傅雨薇突然站起来,LV包的链条在她腕间晃悠,“司凤拿了股份,我们这些做侄女的,难道就什么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老爷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审视,“去年你把公司的客户资料卖给对手,要不是瀚川替你压着,现在该在牢里待着。”傅雨薇的脸瞬间白了,捏着包带的指节泛青,再也不敢作声。司凤看见她偷偷瞪了自己一眼,眼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

满室的沉默里,只有挂钟的摆锤还在不知疲倦地晃。司凤望着傅老爷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反倒是看向她时,眼神柔和得像深秋的阳光:“丫头,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川留的念想。”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我知道你不是图这些的人,可傅家的人,总得护着。”

这话让司凤的鼻尖猛地一酸。她想起去年在医院,老爷子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她,枯瘦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我这孙子,看着冷,心热得很。他爹妈走得早,我没教好,让他学了身硬脾气……”那时监护仪的滴答声里,老爷子的声音发颤,“丫头,你多担待他些。”

傅瀚川的指尖忽然收紧,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慌。她转头看他,发现他正望着自己,那双总是覆着薄冰的眼睛里,此刻盛着细碎的光,像把她刚才接收到的所有探究、质疑,都悄悄挡在了身后。

“都没意见了?”傅老爷子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时,太师椅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像位老人的叹息。他往楼梯口走,驼着的背挺得笔首,“管家,把文件拿来,都签字吧。”

管家捧着红木托盘从偏厅进来,黑色封皮的文件在托盘里码得整整齐齐。傅二叔的手在文件上抖了半天,钢笔几次从指间滑落,墨水滴在签名处,晕开小小的黑团。三婶签得飞快,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像在发泄,却在抬头撞见老爷子的目光时,猛地顿住了。

傅明诚蹲下身捡茶杯碎片,指尖被瓷片划开道口子,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像朵骤然绽开的红梅。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却没先擦自己的手,反而蹲到司凤脚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裙摆上的茶渍。“抱歉。”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手滑了。”

司凤连忙说“没关系”,却在他抬头时,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那温柔不是给她的,是给记忆里那个穿白裙的姑娘的。她忽然明白,傅明诚对她所有的异样,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那个叫阿芸的姑娘——她们共享了同一款白裙,同一片石榴树荫,却终究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明诚,”老爷子在楼梯口喊他,“过来签字。”

傅明诚应声起身,手帕上的血迹洇开小小的红。他走到桌前,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忽然回头看了眼司凤,目光里有释然,有怅然,还有点说不清的温柔,像在对记忆里的白裙姑娘说再见。

司凤被傅瀚川牵着往门外走时,听见身后传来傅三姑不甘心的嘟囔:“凭什么……”话音未落,就被老爷子的咳嗽声打断。阳光穿过走廊的花窗,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谁散落的记忆。

走到院里那株石榴树下时,傅瀚川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将她圈在怀里。他的大衣裹着她,带着雪松与阳光的味道,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委屈你了。”

司凤摇摇头,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些。她看见石榴树的枯枝上还挂着个干瘪的果子,像去年那个被她和傅瀚川摘下来的,那时他说:“等爷爷好了,我们来摘新的。”

“傅先生,”她忽然抬头,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家的家产好多。”

傅瀚川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衣襟传过来,像温柔的鼓点:“以后都是你的。”

“才不要,”司凤抿着嘴笑,眼角的痣在阳光下闪着光,“我只要你。”

远处祠堂的铜钟又响了,声音穿过层层叠叠的飞檐,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傅瀚川低头吻她的发顶,大衣下摆扫过满地的石榴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司凤忽然想起刚才傅明诚签完字,站在走廊里望着石榴树的背影,那背影里的怅然像被风吹散的烟,终于渐渐淡了。

或许有些回忆注定要被放下,有些位置终究要被填满。就像这深秋的风,吹落了去年的桂花,却也会带来明年的春天。司凤往傅瀚川怀里靠得更紧了些,她知道,从今天起,这座老宅里的故事,终于要写下新的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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