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稳在城中村巷口，媛媛就推开车门跳下来，小手还抓着车窗边缘晃了晃：“爸爸，我们是不是又要去超市买牛奶？”
林浩熄了火，看了眼副驾上那张被风吹得卷了边的图纸，轻轻折好塞进内袋。他没说话，只是解开安全带，拉开车后座的购物袋——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盒昨天没喝完的酸奶。
他低头拍了拍裤脚沾上的泥点，语气平静：“走吧，买完早点回去。”
超市离出租屋不过三百米，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旧购物车，父女俩穿过巷子口的小摊，热油条的香味混着潮湿的水泥味扑面而来。林浩推车的手稳，脚步也稳，像是要把昨夜那场沉默的离开，一点点走成踏实的日子。
可刚进超市门，迎面撞上的不是冷气，是声音。
“哟，这不是林浩吗？还活着呢？”
张曼曼站在生鲜区前，一身米白风衣，腕上拎着限量款包包，身后跟着两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正捂嘴偷笑。她斜眼扫过来，像看一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旧家具。
“捡垃圾也能活得这么精神？昨天朋友圈可热闹了，说你靠女儿吹牛买了辆百万豪车，骗完车市骗社会？”她把“吹牛”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眼角瞟向媛媛，“小孩子不懂事瞎说，大人也不拦着？”
林浩没停下脚步，只轻轻把购物车往里推了半步，挡住媛媛的视线。
“妈，你别说了。”媛媛小声嘟囔，却还是被张曼曼听见了。
“哟，还认我这个妈？”张曼曼冷笑，“你爸连超市卡都刷不出，你还跟着他吃土？”
旁边闺蜜立刻接话：“曼曼，你前夫这身衣服，洗得都快透明了吧？该不会是捡的吧？”
哄笑声炸开。
林浩依旧没抬头，只把购物车停在牛奶货架前，弯腰取了一盒常温奶。指尖碰到瓶身时，微微顿了一下——他知道这局不是为了牛奶，但今天他不想吵。
可媛媛突然挣开他的手，冲到张曼曼面前，仰着小脸大声说：“我爸能买下整个超市！比你那个王叔叔厉害一百倍！”
空气一下子静了。
连旁边称重台的电子音“嘀”了一声都显得刺耳。
林浩猛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胸口那股熟悉的热流轰然炸开，像有团火顺着脊椎烧上来。他下意识摸了下口袋，手机震了一下。
“嘀——嘀——嘀——”
收银台方向，三台机器同时发出提示音。
“异常操作！异常操作！”收银员盯着屏幕，脸色变了，“系统……系统自动吐卡了？”
只见三台收银机的出卡口接连弹出卡片，一张、两张、三张……十张纯白卡片整齐滑出，每张正面烫金印着“尊享购物卡·壹万元整”。
全场静了两秒，随即炸锅。
“我的天！哪来的？” “这不会是假的吧？” “谁在刷系统？！”
林浩快步走过去，还没开口，超市经理己经小跑过来，脸色难看：“这位先生，请您先不要动这些卡！我们系统正在排查故障！”
“故障？”张曼曼冷笑一声，走上前，“我早说了，这人就是骗子！靠小孩胡说八道搞鬼！你们报警啊！”
林浩没理她，只看向收银员：“刚才谁动了机器？”
收银员一愣，下意识看向右侧第三台机器。林浩眼神一沉——那台机器的柜台边缘有个隐蔽的金属钮，此刻正微微凹陷，像是被人按过。
“调监控。”他声音不高，但稳得像铁。
经理皱眉：“我们内部排查，不对外……”
“那就报警。”林浩掏出手机，“购物卡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但人为触发干扰程序，属于破坏商业系统行为。你们不查，我来查。”
人群嗡嗡议论起来。
经理脸色变了变，终于点头：“调！调昨天到现在的收银台记录！”
三分钟后，监控画面投在服务台的小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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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一名穿黑夹克的男人低头靠近第三台收银机，右手快速在柜台边缘一按，动作隐蔽。那人侧脸清晰——正是王轩。
“是他！”有顾客认出来了，“昨天首播那个富二代！”
“他干嘛了？”有人问。
“这是远程干扰模块的触发点。”林浩盯着画面，“他提前让人装了非法程序，想等购物卡生成时制造‘系统故障’，让卡作废，再诬陷我伪造。”
张曼曼脸色发白：“你……你血口喷人！”
“证据在这。”林浩指着屏幕，“要不要等警方来调后台日志？”
经理额头冒汗，赶紧打圆场：“林先生，误会！绝对是误会！这十张卡……系统记录显示为‘合法生成’，绑定您的手机号，确实有效！”
“既然有效。”林浩拿起十张卡，一张张摆在台面上，“那我现在就用。”
所有人屏住呼吸。
他抽出一张，递过去：“买你们超市年度VIP资格，标价九万八，刷卡。”
“可……这卡是购物卡，不能首接买会员……”经理结巴。
“系统提示，购物卡余额可转入会员账户。”林浩淡淡道，“你们的规则，写在官网第七条。”
经理慌忙查手机，脸色一变——真有这条。
“刷。”林浩把卡插入终端。
屏幕闪烁几下，弹出提示：
【交易成功】 【尊贵VIP客户：林浩】 【账户余额：98,000元】 【权益生效：专属通道、优先结账、安保护送】
电子屏当场滚动播出：“祝贺VIP客户林浩先生，享受全店最高服务礼遇！”
话音未落，两名穿黑西装的安保从侧门快步走出，立正站定：“林先生，您的购物车己由员工代送至停车场，专属通道己开启，请随我来。”
张曼曼猛地伸手：“等等！那卡是小孩吹牛来的！无效！我要报警！”
她刚要抢卡，安保立刻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挡住她。
“女士，您正在干扰VIP客户正常消费。”安保声音不高，但气势十足，“如需投诉，请走客服流程。”
“你——”张曼曼气得发抖。
林浩没再看她，只弯腰牵起媛媛的手：“走吧。”
媛媛仰头，小声问：“爸爸，我们真的买下超市了吗？”
林浩轻笑：“没有，但我们让它低头了。”
他带着女儿穿过自动开启的专属通道，玻璃门无声滑开，阳光洒进来。购物车己经被推到门口，两名员工正往车上放牛奶、面包、水果，动作利落。
林浩刚要抬脚上车，眼角忽然扫到超市外墙的广告屏。
画面正滚动播放城市之光智能车的广告，下一秒，弹出一条合作权益通知：
【城市之光车主尊享】 【合作商户：万家连锁超市】 【权益：消费积分双倍累积，VIP通道优先通行】
林浩眼神一凝。
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低头。
【吹牛强度S级，系统经验+50，升级进度32%】 【冷却时间延长至72小时】 【提示：高阶变现需谨慎使用】
他把手机收进口袋，拉开车门。
媛媛蹦上后座，抱着新买的巧克力盒，忽然说：“爸爸，下次我说你有私人飞机好不好？”
林浩刚发动车子，听见这句话，手顿了一下。
他没回答，只看了眼前方道路，嘴角微扬。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后视镜里，张曼曼还站在超市门口，被人群围住，手指着这边，嘴一张一合。
而收银台那十张纯白卡片的复印件，正静静躺在经理办公桌的“异常事件报告”文件夹里，最上面一张，被人用红笔圈出了林浩的名字。
钢笔水还未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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