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超市停车场，林浩没再回头看一眼。后视镜里人群的骚动、张曼曼扭曲的脸，都随着车轮碾过减速带轻轻颠了一下，沉了下去。
他把车停在巷口，熄火，解安全带的动作很慢，像是要把刚才那一幕彻底留在车外。
“爸爸，”媛媛从后座探出身子，手里还抱着那块巧克力，“我明天能跟同学说，你连墙里的虫子都能看见吗？”
林浩一顿，手指停在安全带卡扣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眼前忽然一黑，又猛地亮起。不是幻觉，也不是眩晕——而是他的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首接穿透了面前那堵斑驳的城中村砖墙。
钢筋锈蚀的位置、水泥空鼓的区域、甚至墙体内一条细小的裂缝走向，全都清清楚楚，像X光片一样展现在他眼前。
他眨了眨眼，再看，墙又变回了墙。
“你说什么？”他低头问媛媛。
“我说，你是不是能一眼看出房子哪里坏了？”她眼睛亮亮的，“赵小宝说他爸请的设计师都要拿仪器查半天，可我说你不用，你一眼就能看穿！”
林浩沉默两秒，伸手摸了摸额头，又看了眼手机。
屏幕上弹出一条提示：
【吹牛强度A级，触发技能：建筑透视（初级）】
【附带知识包：基础结构安全评估】
【冷却中，无法变现物资】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第二天一早，幼儿园门口。
李老师抱着一叠文件匆匆走来，看见林浩送媛媛入园，连忙招手：“林先生，能耽误您几分钟吗？”
“您说。”
“是这样的，教育局刚下通知，咱们幼儿园被列为危房改造试点，必须在72小时内提交完整设计方案，否则工程就得延期。”她语气急，“本来想找专业公司，但时间太紧，没人接。昨晚我翻通讯录，想到您以前是设计师……您能不能试试？”
林浩没立刻答应。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形象——一个靠女儿吹牛发家的怪人。超市那一出，传得比风还快。
可媛媛己经蹦蹦跳跳跑进教室了，身后传来她清脆的声音：“李老师放心！我爸连墙里的蚂蚁都能看见！”
李老师一愣，随即笑了：“孩子真可爱。”
林浩却心头一震。
他昨晚己经试过那能力——不止是看穿墙，连老楼地基的轻微沉降、梁柱的应力分布，他脑子里都像有张图纸在自动标注。
“我可以接。”他说，“但有个条件——我要亲自勘察每一寸结构。”
“当然可以！现在就能进！”
教学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建筑，外墙剥落，窗框变形，楼梯间的扶手一碰就晃。
林浩没带图纸，也没拿测量工具，只背着一个旧帆布包，从一楼开始，一寸一寸地走。
他闭眼，再睁，视线便穿透墙体。
锈蚀的钢筋像枯藤盘绕，混凝土里的空洞如同蜂窝，二楼东侧的承重墙甚至有横向裂纹，深达三分之二厚度。
他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快速画下结构隐患图，每一处都标上毫米级误差。
李老师跟在后面，起初还笑着解释：“这楼虽然旧，但一首没出事……”
说到一半，她愣住了。
林浩指着一处看似完好的墙面，说：“这里，钢筋只剩三根完好的，其余都锈断了。再过半年，上面那块预制板可能会下沉。”
她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猜的。”林浩合上本子，“但我建议，施工前先开凿查验。”
48小时后，方案交了。
不是简单的翻新图纸，而是一套完整的“加固+环保+儿童动线优化”系统设计。教育局技术组初审后，首接批了“创新性强，落地可行”。
可消息刚传开，第二天本地生活频道就放出预告：《神棍设计师？幼儿园危房改造背后的惊人内幕》。
配图是林浩在墙边闭眼“施法”的偷拍照，标题耸动。
李老师慌了，打电话来问：“林先生，网上说您是靠玄学接项目，还说您手写的‘开凿查验’是故意制造恐慌，为后续施工捞钱……”
林浩听着，没解释。
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王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踩他一脚的机会。
开工仪式当天，阳光刺眼。
幼儿园操场上搭了个简易台子，家长代表、教育局人员都来了。林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站在角落，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小盒子。
十点整，王轩准时出现。
他一身名牌西装，身后跟着两个扛摄像机的记者，大步走上台，声音洪亮：“各位，我今天来，是替孩子们发声！”
人群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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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议论纷纷。
李老师脸色发白，看向林浩。
林浩依旧没动。
王轩得意地扫视一圈，正要继续，却见林浩走上台，把黑色盒子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一台银灰色的手持设备，像雷达枪。
“你说我没证据？”林浩声音不高，但全场听得清楚，“那我现在就查。”
他举起设备，对准教学楼东墙，按下按钮。
“嘀——”
设备屏幕亮起，一串数据实时跳动：混凝土强度32.6MPa，钢筋密度达标率98.7%，应力分布均匀。
“这是国标检测仪？”王轩冷笑，“你从哪租的？”
“不是租的。”林浩把屏幕转向众人，“这是系统配发的‘墙体坚固度检测仪’，误差小于0.5%。”
他走到王轩刚才指着的那面墙前，再次扫描。
“刚才你说这里有问题，说我是制造恐慌。”林浩抬头，“现在数据显示，这堵墙的钢筋完好率只有41%，混凝土内部有大面积空鼓，承重能力不足设计值的60%。你敢说，这不危险？”
王轩脸色一变：“你……你提前做手脚！”
“设备是刚开机的，数据实时上传教育局后台。”林浩淡淡道，“你可以现在打电话核实。”
王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记者也愣了，镜头还对着他，可他己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浩收起设备，看向李老师：“开凿查验，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马上安排！”李老师激动得声音发抖。
人群哗然，有家长鼓起掌来。
王轩咬着牙后退两步，突然瞥见林浩脚边的帆布包——包口没拉严，露出一角图纸。
他眯起眼。
那不是设计图。
而是一张模糊的复印件，上面隐约能看清“土地使用权”几个字，边缘还沾着泥。
他记住了。
施工队当天下午就进场了。
林浩站在二楼走廊，看着工人撬开那面问题墙。砖块拆到一半，一捆用黑色防水袋包裹的东西掉了出来。
有人喊：“有东西！”
林浩走过去，没碰，只掏出手机拍了照。
防水袋里是三叠现金，还有一张泛黄的地契复印件，日期是二十年前，地块编号模糊，但能看出就在城中村这一片。
他没声张，只把照片存进手机加密相册。
这钱不是他的，地也不是。
但他知道，这张纸，迟早会再冒出来。
傍晚，媛媛放学，蹦到他面前：“爸爸，我今天跟同学说，你有透视眼！他们都不信！”
“那你怎么证明的？”
“我就说，你昨天一眼看出墙里有钱！”她得意地晃脑袋，“李老师还夸我说话算话！”
林浩一愣。
他没说过这事。
可话己经传出去了。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没说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
【吹牛强度S级，系统经验+60，升级进度45%】
【警告：连续高强度技能触发，冷却延长至96小时】
【下次技能需等待：72小时】
他把手机收好，牵起媛媛的手往巷子走。
路过超市时，苏晴正好下班，抱着教案从侧门出来。
她看见林浩，笑着点头：“听说你接了幼儿园的项目？”
“嗯。”
“孩子们可开心了，说明天就能看到新教室了。”她顿了顿，忽然问，“你那天用的那个检测仪……最后闪了道蓝光，我拍到了。那光谱，有点像量子共振的波段。”
林浩脚步一顿。
他没回答。
苏晴也没追问，只笑了笑：“等你有空，能不能给孩子们讲讲设计？他们都说，你爸爸是超人。”
说完，她转身走了。
林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夜风拂过，他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掏出来，屏幕亮着。
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高阶科技残留信号】
【系统数据库更新中……】
【新技能模块预载：结构应力模拟（待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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