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气像凝固的水泥，压得人喘不过气。顾明远指尖的紫檀手串转得飞快，目光扫过在座的十二位董事，眼底藏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顾总，” 他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既然没人反对，那我们就开始投票吧？”
顾晏辰没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眼腕表。银色表盘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光，正好落在顾明远身后的监控摄像头位置 —— 那是他三年前以 “安防升级” 名义更换的高清设备，连指甲盖大小的细节都能拍得一清二楚。
“二叔急什么。” 顾晏辰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深潭，“不等王董了？”
顾明远的笑容僵了下：“王董不是在国外考察吗？早就说过委托我代投……”
“他回来了。”
顾晏辰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王董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位西装革履的律师，脸色铁青地瞪着顾明远：“顾明远，你伪造我的授权书，胆子不小啊！”
顾明远手里的手串 “啪嗒” 掉在地上，珠子滚得满地都是：“王兄，你…… 你怎么回来了？”
“再不回来，顾氏都要被你掏空了！” 王董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联合海外公司做空自家股票，就是为了今天低价抄底！”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几位原本倾向顾明远的董事脸色骤变，悄悄往椅背上靠了靠，拉开距离。
顾晏辰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下轻轻点了点手机屏幕。三公里外的监控室里，张特助立刻将一段录音发送到每位董事的邮箱 —— 那是昨晚顾明远和海外操盘手的通话，清晰地记录着 “等我拿到控制权，就按约定分你三成”。
“这…… 这是污蔑！” 顾明远的脸涨成猪肝色，指着王董的手都在发抖，“是你和顾晏辰串通好的！”
“是不是污蔑，查一下就知道了。” 顾晏辰打开笔记本电脑，投影屏上突然跳出顾明远在瑞士银行的账户流水，每笔进账都和海外狙击的时间点完美吻合，“二叔，你去年以‘艺术品投资’名义转出去的五千万，买的是哪幅画？毕加索还是梵高？”
顾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你…… 你查我账户？”
“不是我查的。” 顾晏辰调出另一份文件，红色的印章在投影屏上格外刺眼，“是国际反洗钱组织发过来的协查通知。他们对‘环球资本’的资金流向很感兴趣，正好顺藤摸瓜找到了你这位‘幕后合伙人’。”
“环球资本” 西个字像炸雷，炸得顾明远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找到的海外盟友，竟然早被顾晏辰盯上了 —— 那些看似随机的狙击，其实是对方故意放出的诱饵，就等着他这条大鱼上钩。
“你什么时候……”
“三年前。” 顾晏辰打断他，语气里终于带了点温度，却比寒冰更刺骨，“你第一次在董事会上阴阳怪气，说我‘年纪太轻镇不住场子’的时候。”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泛黄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推到桌中央。上面用钢笔写着几行字，日期标注着 2020 年 3 月 17 日：“顾明远与海外资本代表秘密会面，疑涉及股权转让。”
“你早就知道了？” 顾明远瘫坐在椅子上，像被抽走了骨头，“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看着你蹦跶这么久？” 顾晏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为我需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想分食顾氏这块肉。”
他抬手按了下遥控器，投影屏上突然出现张关系网图 —— 以顾明远为中心，辐射出二十多个名字，有集团元老，有合作方老板，甚至还有两位政府官员的名字被红圈圈住。
“这些年你安插在各部门的亲信，收的每笔回扣，和谁在会所密谈过，我这里都有记录。” 顾晏辰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包括你去年把集团的核心技术卖给竞争对手，换了套海景别墅。”
最后一位摇摆不定的董事 “唰” 地站起来，指着顾明远的鼻子：“我就说项目怎么会突然泄密！原来是你这个内鬼！”
顾明远彻底慌了，喜欢臭豆腐的马猴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抓着桌沿想站起来，却被保安按住肩膀。他挣扎着看向顾晏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因为时机没到。” 顾晏辰拿起那份罢免提案，轻轻撕成碎片，“我需要一场危机，把所有魑魅魍魉都引出来。你和海外的狙击，不过是帮我加速了这个过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董事，像在清点战利品：“顺便提醒各位，桌上的咖啡杯底，都有微型录音器。今天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成为集团审计的参考资料。”
几位刚才还附和顾明远的董事瞬间面如死灰，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把他带下去。” 顾晏辰挥挥手，保安立刻架着的顾明远往外走。经过门口时，顾明远突然回头，嘶哑地喊：“是他们怂恿我的！他们说会帮我……”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挂钟还在不知疲倦地滴答作响。顾晏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警车呼啸而至，将顾明远押上警车 —— 那是他半小时前匿名报警的结果，罪名是 “涉嫌商业欺诈”。
“各位还有异议吗？” 他转过身，脸上己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从未发生。
董事们纷纷摇头，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他们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三十岁的年轻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不可测。那些看似被动的防守，其实都是精心编织的网，只等着猎物自己钻进来。
“既然没异议，” 顾晏辰合上笔记本电脑，“那我们来谈谈海外业务的反击计划。张特助，把方案发下去。”
张特助推门进来时，正好对上顾晏辰的目光，默契地点了点头 —— 与顾明远勾结的海外账户，己经被冻结了。
会议结束时，夕阳正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董拄着拐杖走到顾晏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比你爸爷爷狠。”
顾晏辰笑了笑，没说话。他爷爷当年就是太念及亲情，才让顾明远钻了空子。有些柔软，在商场上是致命的毒药。
回到办公室时，手机里躺着条苏晓冉的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做。”
顾晏辰看着屏幕，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指尖敲出两个字：“你做的。”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他被顾明远设计，项目亏损了三个亿，躲在办公室抽烟到天亮。苏晓冉当时还只是档案科的小科员，却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消息，悄悄在他门口放了盒热牛奶，贴了张便利贴：“雨停了就会有太阳。”
那时他就想，这个女孩眼里的光，得护好。
所以他动用了关系不动声色地将她调到核心部门，帮她挡掉那些不怀好意的骚扰，甚至在她被领导刁难时，故意借 “工作失误” 罚她加班 —— 只为让她避开那场酒局。
这些年的布局，不仅是为了顾氏，也是为了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晚上七点，顾晏辰推开家门时，闻到了糖醋排骨的香味。苏晓冉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沾着点面粉：“回来啦？再等十分钟就好。”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胸腔贴着她的后背，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心跳，像给狂躁了一天的灵魂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 苏晓冉转过身，擦掉他嘴角的胡茬，“董事会顺利吗？”
“嗯。” 顾晏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格外温柔，“都解决了。”
他没说那些惊心动魄的算计，没提多年前就埋下的伏笔，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排骨好像糊了。”
“啊！” 苏晓冉尖叫着冲进厨房，慌乱的样子让顾晏辰忍不住笑出声。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顾晏辰看着苏晓冉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在商场上的刀光剑影，都只是为了守护眼前这缕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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