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辰的车刚停在老宅门口，朱漆大门就 “吱呀” 一声开了。顾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站在门内，银白的胡须在夕阳下泛着光，看见苏晓冉就笑得眼睛眯成缝：“小冉可算来了，爷爷给你留了桂花糕。”
苏晓冉拎着水果篮上前，被老爷子拉住手往院里带：“快进来，晚饭都备好了。”
顾晏辰跟在后面，看着苏晓冉被老爷子拉着说悄悄话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老宅的青砖地缝里长满青苔，廊下的红灯笼随风摇晃，恍惚间竟有种穿越回小时候的错觉。
晚饭桌上，老爷子不停地给苏晓冉夹菜，青花瓷碗堆得像座小山。“多吃点，” 他用拐杖敲了敲顾晏辰的碗沿，“你看看你，把小冉娶回家这么久，都没让她胖点。”
顾晏辰无奈地夹起块红烧肉放进苏晓冉碗里：“她减肥。”
“减什么肥！”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重孙子还等着抱呢！今晚你们俩就住东厢房，不许走！”
苏晓冉嘴里的桂花糕差点喷出来，脸颊瞬间烧得通红。顾晏辰轻咳一声：“爷爷，我们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能有我重孙子重要？” 老爷子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我己经让人把你们的行李搬进去了，门锁我亲自锁，明早再开！”
话音刚落，就听见东厢房方向传来落锁的轻响。顾晏辰和苏晓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东厢房是间老式卧室，雕花拔步床上铺着鸳鸯戏水的锦被，墙角的铜炉燃着安神香，烟丝袅袅缠上房梁。顾晏辰看着那张仅够两人躺的床铺，喉结莫名滚动了一下。
“我睡地上吧。” 他弯腰去扯床尾的褥子，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苏晓冉按住。
“地上多凉啊。” 她把褥子塞回床底，拍了拍锦被，“这么大的床，挤挤呗。”
苏晓冉说得坦荡，仿佛只是在说 “今天天气不错”。顾晏辰看着她眼里的清澈，到了嘴边的拒绝突然卡壳，最终只憋出个 “嗯” 字。
洗漱完毕，苏晓冉穿着老爷子准备的粉色丝绸睡衣，袖子长得盖住手，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猫。她往床内侧挪了挪，拍了拍外侧的位置：“你睡这边。”
顾晏辰穿着深色家居服，坐在床沿时，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保持着离苏晓冉半臂远的距离，背脊挺得笔首，像块绷紧的钢板。
熄灯后，房间里只剩下窗外虫鸣和彼此的呼吸声。苏晓冉翻了个身，被子被卷到腰间，露出光洁的小腿。顾晏辰的呼吸骤然一紧，连忙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穿着睡衣的模样。
“晏辰，你睡不着吗？” 苏晓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没有。”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快睡吧。”
身边的人 “哦” 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动了动。顾晏辰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睁眼就看见苏晓冉的脸离自己只有寸许，睫毛在月光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你……” 他刚想开口，就被她一把抱住胳膊。
“有点冷。” 苏晓冉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你身上暖和。”
她的发丝蹭过他的脖颈，带着洗发水的清香。顾晏辰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往头顶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惊人的温度。
“苏晓冉……” 他试图推开她，手却被她抱得更紧。
“别动嘛。” 她嘟囔着翻了个身，一条腿首接搭在他的腰上，整个人像只树袋熊挂在他身上，“这样舒服。”
顾晏辰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自制力正在分崩离析。他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喷在锁骨处，甚至能听到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 —— 她竟然睡着了。
更要命的是，她还打起了小呼噜，气音轻轻拂过他的喉结，像羽毛搔刮着心尖。顾晏辰闭着眼，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从未觉得夜晚如此漫长。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熬，身体里的火焰被她无意识的动作反复点燃，又被他用仅剩的理智强行压下。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苏晓冉恬静的睡脸上。她的嘴唇微微嘟着，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多大的折磨。
顾晏辰看着她可爱的睡颜，心里又气又笑。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没心没肺，却偏偏能轻易撩动他的心弦。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个姿势，尽量让她睡得舒服些，自己则保持着僵硬的动作，不敢有丝毫移动。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却在刚要睡着时，被苏晓冉一个翻身，首接吻在了下巴上。
“唔……” 顾晏辰猛地睁开眼，心跳如擂鼓。
苏晓冉咂咂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无意识的动作。顾晏辰却再也睡不着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女人，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有无奈，有宠溺，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天亮时，老爷子准时来开锁。推开门就看见两人相拥而眠的画面，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悄悄退了出去，还不忘吩咐下人 “晚点再叫他们起床”。
苏晓冉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顾晏辰身上，腿还搭在他的腰上，顿时脸一红，连忙松开手。
顾晏辰也醒了，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没睡好。他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疲惫却温柔的笑：“醒了？”
“嗯……” 苏晓冉不敢看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洗漱。”
她刚站起来，就被顾晏辰拉住手腕。他的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眼神深邃地看着她：“下次睡觉，安分点。”
苏晓冉的脸瞬间红透，挣脱他的手逃也似的冲进了洗漱间。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颊，她拍了拍额头 —— 昨晚…… 她好像确实睡得不太老实。
而留在卧室里的顾晏辰，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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