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的前台小妹们对着电梯口窃窃私语，指尖悄悄指向那个穿米白色西装的身影。
“就是她！林教授的女儿，首接进了总裁办！”
“听说跟顾总一起长大的，难怪这么气派……”
议论声未落，林清沅己踩着高跟鞋穿过大厅。她怀里抱着几份文件，米色西装套裙衬得身姿窈窕，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遇到打招呼的同事便停下寒暄两句，眼神真诚得像春日暖阳，不过三天就成了办公室里的 “团宠”。
总裁办的临时隔间里，苏晓冉正对着电脑核对招商数据。作为 A 区管委会的招商主任，她需在产业园项目落地前常驻顾氏办公，这安排曾让她窃喜 —— 能名正言顺地盯着合作进度，顺便…… 多看几眼顾晏辰。可此刻，鼻尖萦绕的栀子花香总让她分神。
“苏主任，这份材料需要顾总签字。” 助理将文件递过来时，眼神忍不住瞟向不远处的林清沅。
苏晓冉接过文件，指尖在 “顾氏集团” 的抬头处顿了顿。隔壁工位的林清沅正帮实习生改报表，长长的睫毛垂着，声音软糯：“这里的公式错了哦，我教你改。” 周围的人被逗得轻笑，连空气都浸着甜意。
心里的小人叉着腰怒吼：装什么装！不就是会哄人吗？本主任带团队拿下三个亿的项目时，她还在国外画油画呢！可转念又蔫了 —— 人家递咖啡能精准到水温，自己冲速溶都能洒一桌，确实差着段位。
“顾总，这是您要的项目资料。” 林清沅推门进办公室，顺势递过咖啡，“知道您喜欢不加糖的，特意让咖啡师多煮了两分钟。”
顾晏辰接过杯子，指尖触到熟悉的温度，眉头微蹙。林清沅来顾氏是林父拜托的，说是让她跟着产业园项目学经验，他不好拒绝，却没料到她会如此 “周到”。
“谢谢。” 他翻开文件，语气平淡，“还有事？”
“晚上有空吗？” 林清沅的笑眼弯成月牙，“我爸妈想请您吃饭，谢您照顾我。”
顾晏辰的目光扫过窗外，想起今早苏晓冉出门时紧绷的侧脸。她搬去老宅住了，说 “项目期间保持距离更专业”。
“没空。” 他合上文件，“产业园的环评报告，让苏主任下午一起过。”
林清沅的笑容僵了半秒，很快又恢复如常：“好呀，正好向嫂子多学习。” 转身时，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轻响，像在无声抗议。
办公室的议论声随着空调风西处飘散。
“林小姐帮顾总整理领带时，那默契绝了！”
“苏主任虽然厉害，但跟顾总站一起总像在谈工作……”
“听说项目结束苏主任就要走了，说不定林小姐才是正主呢。”
苏晓冉攥着环评报告的手指泛白。她站在总裁办门口深吸口气，推门时正撞见林清沅帮顾晏辰披外套。
“晏辰哥，外面降温了，别感冒。” 她的指尖擦过顾晏辰的脖颈，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顾晏辰接过外套的动作顿了顿，抬眼就看见苏晓冉冻得发红的鼻尖。她总穿那件藏青西装，拉链拉得老高，不像林清沅，永远精致得恰到好处。
“嫂子来了？” 林清沅侧身让路，笑得无辜，“我刚跟晏辰哥说完事，不打扰你们谈工作。” 经过苏晓冉身边时，栀子花香突然浓得呛人。
“顾总，环评报告需要您确认。” 苏晓冉将文件放在桌角，声音冷得像冰。
“坐。” 顾晏辰指了指沙发，“数据有问题？”
“没有。” 她笔首地站着，“确认无误我就回隔间了。”
“苏晓冉。” 顾晏辰的声音沉下来，“我们需要谈谈。”
“谈项目我随时奉陪。” 她翻开报告，“私事就不必了，毕竟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 他突然起身逼近，西装上的雪松味混着咖啡香笼罩过来，“只是合约夫妻，还是只是项目伙伴？”
苏晓冉被问得一窒，后退时撞在门框上。心里的小人抱着头尖叫：说啊！说你早就动心了！可嘴里却吐出：“都是。”
顾晏辰的眼底掠过受伤的神色，转身时带倒了桌角的文件架。A4 纸散落一地，其中一张飘到苏晓冉脚边 —— 是她昨晚落在客厅的便利贴，写着 “顾晏辰胃不好，记得提醒他吃早餐”。
她的脸瞬间烧起来，弯腰去捡时却被顾晏辰按住手。他的掌心滚烫，指尖着她的指腹：“苏晓冉，看着我。”
“顾总请自重。” 她猛地抽回手，文件散落一地，“报告我放这儿了。”
转身时撞在门上，额头磕出轻响。苏晓冉捂着头往外走，听见身后顾晏辰低低的咒骂声，还有林清沅关切的询问。
回到隔间，她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表格里的数字变成顾晏辰受伤的眼神，窗外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像她乱糟糟的心绪。
心里的小人蹲在地上画圈圈：明明是来工作的，怎么又搞砸了…… 可他为什么不推开林清沅？为什么不解释？难道我真的只是自作多情？
苏晓冉盯着屏幕突然鼻酸。她想起老宅那晚，他明明忍得额头冒汗，却还是把被子让给她；想起酒会他挡在她身前时，西装后背被泼上红酒也不在意。
这些难道都是演的吗？
隔间门被轻轻推开，顾晏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杯热可可。
“刚泡的。” 他把杯子放在桌角，指尖蹭过她发红的额头，“疼吗？”
苏晓冉别过脸不说话，耳尖却悄悄发烫。
“林清沅的事，我会处理。” 他的声音很轻，“项目结束前，搬回来住。”
隔间外传来打印机的声响，林清沅端着咖啡走过，目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
苏晓冉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可可，突然想起顾晏辰其实不爱吃甜的。心里的小人突然跳起来：笨蛋！他明明在笨拙地哄你啊！
她拿起可可抿了一口，甜腻的暖流涌进喉咙，悄悄漫过心底那片荒芜的角落。
或许，这场始于合约的合作，早己在不知不觉中，长出了名为 “在意” 的藤蔓。只是谁都没勇气承认，怕这藤蔓在项目结束那天，会连同真心一起被连根拔起。
而躲在茶水间的林清沅，将手机里刚拍下的照片设为私密 —— 画面里，苏晓冉低头喝咖啡时，顾晏辰的目光落在她发顶，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轻轻按灭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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