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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两界逢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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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风烈烈,撕裂云层。 孙悟空并未驾筋斗云,只是以天罡“驾雾腾云”神通,身形融入云气,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淡金流光,瞬息千里。下方山河飞速倒退,城镇如棋,江河如带。他识海中的时空三角符文稳定运转,神念如同无形的触角,早己锁定大唐边境,那分隔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的巍峨山脉——两界山!

五行山! 五座形如巨指的险峻山峰,呈合拢之势,散发着亘古、沉重、不容抗拒的镇压气息。磅礴的土行元力与某种更高层面的佛门愿力混杂其中,形成无形的力场,禁锢着山坳中的一切生灵。山体黝黑,寸草不生,唯有阵阵凄厉的风啸声在山谷间回荡,如同不甘的悲鸣。

山脚下,一个身着朴素僧袍、头戴毗卢帽的年轻僧人,正牵着一匹略显瘦弱的白马,艰难跋涉于乱石嶙峋的山道。他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清澈而坚定,正是金蝉子转世——大唐高僧玄奘法师,后世之唐僧。

孙悟空收敛身形,无声无息地落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巅乱石之后。赤金色的眼眸穿透层层山岩与佛力屏障,精准地锁定了山坳最深处、被五座山峰交汇之力死死压住的那个身影—— 毛发枯槁,沾满泥垢尘土; 身躯佝偻,被巨石挤压得几乎变形; 曾经桀骜的金色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只剩下麻木与深不见底的绝望; 唯有头顶几根顽强斜出的金色翎毛,还能依稀看出当年“齐天大圣”的一点桀骜轮廓。 那是他! 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意气风发的自己! 更是被如来翻手镇压、消磨了五百年光阴、即将被佛门纳入棋局的——囚徒!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洪流瞬间淹没了孙悟空的心神。那不是简单的同情或愤怒,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与荒谬感!亲眼目睹自己的“前世”被如此囚禁、磨砺、等待着成为棋子的命运,比任何想象都更具冲击力!那山石之下,被磨灭的不仅仅是自由,更是那颗曾敢于捅破天的桀骜之心!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唐僧带着喘息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他正与一位守山的山神土地对话。 “…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姓陈,法名玄奘。敢问尊神,此山何名?为何如此险峻难行?” 山神土地显出佝偻身形,恭敬回话,细数五行山来历,点出山下压着的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妖猴,言及“待他灾愆满日,自有取经人来救他”的天命。 “原来竟是那位…齐天大圣?”唐僧的声音带着惊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他抬头望向那五座狰狞的巨峰,眼神复杂。妖猴凶名赫赫,却被压在此处五百年,何等残酷?

孙悟空在山巅冷冷注视着这一切。山神土地?不过是天庭最底层、受佛门符诏在此看管的狱卒!那番说辞,字字句句都是佛门写好的剧本!连这“偶遇”,恐怕也是观音暗中安排,引导唐僧至此!

果然,当唐僧听闻须得自己亲手揭去山顶佛帖才能救出妖猴时,他脸上浮现出犹豫与挣扎。凶顽妖猴,五百年镇压,一朝脱困……若是凶性大发,岂非自己亲手释放了滔天魔头? 山神土地察言观色,立刻赌咒发誓,言说妖猴己被佛法感化,只等取经人解救,共赴西天成正果。

“感化?”山顶的孙悟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神念扫过山下那被压的自己体内——几道细微却坚韧无比、如同金色毒蛇般缠绕在妖丹与神魂核心的佛印枷锁,西游:我,斗战魔猿,踏碎灵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西游:我,斗战魔猿,踏碎灵山最新章节随便看!正随着五百年的镇压岁月缓缓收紧!这才是真正的“感化”!磨其锋芒,断其爪牙,只留下一具听凭驱使的躯壳!

唐僧终究是善心占了上风,兼有天命重任在肩。他咬咬牙,依山神土地指引,手脚并用地向那最高最险的主峰攀去。山势陡峭,乱石嶙峋,他数次滑倒,僧袍被勾破,掌心被磨出血痕,却依旧执着向上。

孙悟空静静看着那道艰难攀爬的清瘦背影。 金蝉子…… 十世修行的善果。 佛门钦定的取经人。 打开量劫之门的钥匙。 亦是……他孙悟空前世的师傅。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感掠过心头。有前世五指山下被解救的恩情,有西行路上相伴的情谊,更有灵山之上眼睁睁看着他戴上金箍、最终与自己一同被佛光枷锁禁锢的无力与愤怒! 这一世,他必须确保这把“钥匙”活着走到灵山。但绝不能再让他成为佛门驯化的傀儡!更不能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唐僧终于攀上主峰之巅。狂风呼啸,几乎将他单薄的身躯吹落。他死死抱住一块嶙峋巨石,抬头望去——只见峰顶一块光滑如镜的西方大石上,贴着一张六字金帖! 唵、嘛、呢、叭、咪、吽! 六个斗大的金字,绽放着无量佛光!金光流转,隐隐凝聚成一尊盘坐莲台的佛陀虚影,散发出镇压万魔、禁锢天地的无上威严!浩瀚的佛力如同实质的潮汐,一波波冲刷而下,镇压着整座五行山,更是山下妖猴身上最坚固的枷锁!

唐僧被这佛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心神震颤,几乎要跪拜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合十,低声诵念佛号,鼓起全身勇气,伸出手,颤抖着,一点点靠近那张象征着无上佛威的金帖。

就在唐僧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金帖边缘的刹那—— “唵!” 六字真言之首的金光大字猛地一闪! 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净化与禁锢意志的佛力洪流骤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巨掌,狠狠拍向唐僧!

山下被压的“孙悟空”似乎感应到山顶变故,黯淡的眼眸猛地闪过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本能的凶光,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痛苦的嘶吼!身上的巨石也随之震动,簌簌落下尘土。 山神土地吓得魂飞魄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佛祖息怒!佛祖息怒!”

千钧一发! 乱石之后,孙悟空眼底寒光爆射! “哼!五百年了,还想阻我?!” 他屈指一弹! 识海中,“游神御气”符文骤然亮起! 一道凝聚到极致、无形无质的神念,如同最锋锐的时空之刃,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切入那爆发的佛力洪流与金帖本身的核心节点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细微到极致的规则层面的干扰与偏移!

那拍向唐僧的佛力巨掌,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力道被卸去了九成九,只剩下一股柔和的推力将他轻轻推离金帖数步,跌坐在地。 而那六字金帖上的佛光,如同被蚊虫叮咬般微微一颤,金字的边缘泛起一丝极其细微、凡人不可见的涟漪波动,随即又恢复了镇压天地的浩瀚威严。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山风太大产生的幻觉。

唐僧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茫然不解。山神土地更是目瞪口呆。 唯有山巅乱石后的孙悟空,冷哼一声,指尖萦绕着一缕强行从佛力洪流中截取、正在指尖挣扎跳跃的细微金芒。那是纯粹的佛门禁锢法则碎片! “如来……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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