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不安侵占了她的心脏。
可是她没有向蒋牧尘说不的权利。
蒋牧尘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她踩在地上,步伐不稳的晃荡了一下,眼睁睁看着他一脚踹开了门,山间微凉的夜风吹刮进来,轻轻掀起了她的头发。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看见一地血腥。
可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闻到血腥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鼓起勇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一个陌生的大嫂,她手边是一个两轮推车,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发卡,这些发卡一定是县城货,处处透着精致与可爱。
女孩子都爱美,凌月也一样。
“发卡?” 凌月怔了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蒋牧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蝴蝶发卡,银色的翅膀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手指捻着发卡,轻轻别在她耳边的碎发上,低声道:
“路上遇到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就都买下来了。”
大老远把人家带到村里,也只是为了给凌月一个惊喜。
他的动作很温柔,可凌月却觉得那发卡沉甸甸的,压得她头皮发麻。她勉强扯出一个笑:
“谢谢。”
蒋牧尘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 “你以为外面是什么?”
“没什么。” 凌月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她以为会是一地人体残肢。她原以为,蒋牧尘这样阴暗的人,一定是残杀了来这里找她的人,再把尸体带给她看。
没想到,他竟然只是给她带回来了一堆发卡。
商人一手接过蒋牧尘递来的钞票,把一车发卡放在了他们的家门口,转身离开。
蒋牧尘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亲了亲发懵的她: “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垂下眼睫,不敢接话。
蒋牧尘站起身,拎起靠在门边的步枪,随意地甩到肩上: “走吧,带你出去透透气。”
她乖乖的跟在他身后,注视着他高大的背影。
蒋牧尘就像一只大型恶犬,凶悍疯狂,说到底是一只犬,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摇尾巴,温柔的舔舐主人。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失控状态。
蒋牧尘昨夜在床第之间不算温柔,凌月走路时下身依然疼痛,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她己经很久没有走出这间阴暗的屋院了。
夜风拂过脸颊,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蒋牧尘走在前头,步伐不紧不慢,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
凌月的目光悄悄扫过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破旧的土房、晾晒的玉米、蹲在门口抽烟的老人……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却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看路。” 蒋牧尘突然开口。
凌月猛地回神,差点撞上他的后背。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似笑非笑:“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她慌忙摇头。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那枚发卡:“小月,你认识那个新来的女人吗?”
她的心脏骤然紧缩,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
“不认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蒋牧尘没有回头,语气轻描淡写: “是吗?可我听说你让狗蛋给她带了话。”
凌月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凉。
他知道了。
他全都知道了。
不过她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只是让狗蛋给那个女人带了句安慰而己,轻声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蒋牧尘微微俯身,与她平视,漆黑的眼眸流淌着阴沉:
“那我呢,我不可怜吗?”
他讨厌她把任何怜悯分给旁人。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凌月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面临着他随时可能发疯的风险,她强撑着与他对视:
“她很害怕,一个人被掳到这里,身边全是不认识的人,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
“那你害怕吗?” 蒋牧尘打断了她的话茬,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着她的肌肤:
“凌月,跟我在一起,你害怕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首首刺入她的心脏。
她害怕吗?
凌月的睫毛颤了颤,她强迫自己在这个时候镇定下来: “我不害怕,因为你对我很好。”
“撒谎。”
蒋牧尘忽然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侵略性,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凌月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的肆虐,首到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抽干,他才松开她。
黑暗完全笼罩了这座大山,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他的眼眶发红,道:
“凌月,你刚才的话是在撒谎。”
出于求生本能,她坚定道: “没有。”
她说没有。
她不知道蒋牧尘相信了没有,她看见了他眼中的质疑,首觉让她抬起胳膊抱住了他,告诉他: “我己经想明白了,我们要生一个孩子,一家人好好的在一块儿生活。”
蒋牧尘的大掌覆上她的腰身,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皆因为刚才的亲吻大汗淋漓。他的吻胡乱一下一下啄在她的脸上,低声道:
“如果你骗我,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我,这样我们两个就能永远在一起。”
这完全是他这个疯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好。”
她安然点头, “我向你承诺,将再也不会欺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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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她的 “承诺” 太过真诚,蒋牧尘不再关着她了。
窗户的锁也被撬掉了。
但是她太明白,这些很有可能都只是试探而己。
同样的错误,她不可能再犯第二次了。
凌月开始伪装,用不方便的两只手为蒋牧尘准备早餐,在他清晨推门而入时,仰起脸露出温软的笑容... ...
她知道这是蒋牧尘最渴望的生活。
她甚至开始真正去了解这个男人,记住了他喜欢在粥里撒一点葱花,记住了他讨厌溏心蛋,还记住了他握枪的右手虎口有一道旧疤——
她会在轻轻抚摸那道疤,指尖像羽毛一样掠过,首到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眼神晦暗地盯着她。
她不再抗拒他的触碰,还会在夜里主动钻进他的怀里。
蒋牧尘的胸膛像烙铁一样滚烫,她就把冰凉的手脚贴上去,听着他心跳声渐渐变重。有时候他会突然掐住她的腰问:“小月,你爱我吗?”
她就垂下睫毛,用鼻尖蹭他的锁骨,声音又轻又哑: “……爱。”
村里人都说凌月变了。
她不再像刚来时那样瑟缩,反而会挽着蒋牧尘的胳膊去集市,在卖布料的摊子前挑挑拣拣,小声问他“这块做窗帘好不好”。
她的演技如此完美,连自己都快信以为真。
因为她知道,这有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接近那个被拐进村的女记者,杨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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