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思考了很多东西。
在经历了所有的这一切之后，她究竟要怎么和蒋牧尘重归于好———她不想一首被他关着。
蒋牧尘原先把她锁在那个空无一物的屋子里，为的就是锯掉她的脚踝，可是最终，他还是原谅了她，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重新给予自己的信任。
重新被关回地窖吗?
不，现在天冷了。
重新再拴上铁链手铐什么的，也太冷了，现在不比夏天了。
还是凌月的健康最重要。
所以，他亲手在那间屋子里放置了属于她的物品，给她铺了柔软的床，甚至装了一扇小小的、钉着铁栏杆的窗。 阳光透过栏杆斜斜地落进来时，凌月会伸手去接那一点点温度。
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看向他冷静的脸庞，意识到，这一次他将再也不会放她出来。
他说不定还想让她在这里生下两人的孩子呢。
如果凌月生了一个男孩，那个孩子或许会继承蒋牧尘的高大英俊；如果凌月生了一个女孩，那个孩子或许会继承凌月的清秀纤细... ...
他们的孩子会在这座大山中长大，在田野间打滚，在树林中攀爬，追赶蝴蝶和蜻蜓... ...
凌月猛地抬起眼眸，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想这种绝望的事情。
她并不想永远待在这里。
可是，凌月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意识到——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将是她永远无法逃离的枷锁。
蒋牧尘会让孩子叫她"妈妈"，也会让孩子亲眼看着她是如何被锁在这间屋子里的，她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到，没有妈妈的孩子，是非常可怜的。
凌月猛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当晚，蒋牧尘端着碗盘进来时，凌月主动接过了碗。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低声说： “你的手很凉，为什么不穿外套。”
她立马披上了一件外套。
蒋牧尘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把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送到了她唇边。
她低头喝了一口，热气氤氲中，他突然问： “小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会长得像谁多一点?”
房间骤然安静。
蒋牧尘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放下碗，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 凌月看向了他的眼睛：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了孩子，你还会这样锁着我吗？”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神复杂。
最终，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没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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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了一个星期之后，杨佳来看她了。
显然，她当时举报凌月逃跑获得了一些奖励，看看她身上崭新的衣服，就连扎头发的皮筋也是新的，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而且，她还能外出了。
“凌月。” 杨佳提着一篮子水果，嘴角挂着几分笑意，声音温和，“我来看你了。”
凌月坐在床边，没有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滚出去。”
杨佳沉默了一瞬，依旧笑着： “这些水果可新鲜了，你尝一尝，都是刚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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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我逃跑，换来的奖励不错吧？”
现在村里村外都在说她是一个好女人。
杨佳的脸上彻底挂不住笑了，她委屈的看着凌月，眼眶红了起来：
“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差点就能离开这里了? ” 凌月打断了她的话，站起身，朝她走近：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杨佳的脸色瞬间变了，连连后退。
凌月凑近她： “你以为举报就能得到我拥有的一切？你有没有想过，在这座大山里，我们都是一样的。”
杨佳的手开始发抖，下一秒，凌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这是凌月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人，打得杨佳踉跄着后退几步，水果篮子"啪"地摔在地上。
鲜红的苹果滚了一地。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告密。” 凌月扯住她的衣领，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害我不能跟我父母团聚。”
她希望自己能够打醒杨佳， “最可怕的不是被囚禁，而是有一天，你开始享受这种囚禁，杨佳，你醒醒啊!”
杨佳发丝凌乱，茫然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既然逃不了，我们一起留在这里不好吗?”
杨佳捂着脸，慢慢蹲下身去捡散落的苹果。她的声音闷闷的： “ 至少...至少这里有吃有穿，不用挨饿受冻。”
凌月呼吸一滞。
她没想到，原来痛苦和折磨能够那么彻底的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此时的杨佳，早己忘了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怀揣着梦想的自己。
“凌月，我婆婆说，像我们这种嫁过人的女人，就算出去了，也不会有男人要的。” 杨佳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认清现实吧。在这里，听话才能活得好... ...”
“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人。” 凌月首接道： “如果你喜欢在这里当狗，你就继续当吧。”
杨佳一时语塞，捡起了地上的果篮，步履缓慢的离开了这里。
后来，蒋牧尘问凌月，她们两个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 凌月只是道： “以后不要让任何人来看我了。”
蒋牧尘的目光在凌月红肿的手掌上停留了片刻，那里还残留着扇杨佳耳光时留下的红痕，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着她发烫的掌心。
“你打人了?” 他低声问。
“对啊。” 凌月首接承认： “她先伤害我的。”
她的痛苦很多时候都是由于她的善良，现在她能反击伤害自己的人了，这何尝不算一种成长。
她想，杨佳回去一定会告状。
不过蒋牧尘在这里，谁敢来找她的麻烦呢。
“好。” 蒋牧尘突然将她拉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我会护着你的。”
凌月愣住了。他甚至都没有问前因后果，握紧了她的手，道：
“你讨厌的人，我也会讨厌。”
在他看来，除了逃跑之外，无论凌月做什么事情，都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这个男人确实是全心全意爱着她。
凌月有些感触，她意识到，这个疯子的感情，比自己的要真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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